全是车背后,一星半点车身的顏色都看不出来,唯一看见的那台是红色。 她只好大海捞针似的,在机车的网站搜刮各种她觉得特别好看的车型,乱枪打鸟的全传送过去,他当即就读了讯息。 ——不是。 简单的两个字撞进她的视线里,她的瞳孔缩了缩,就是这样简单且没有的附带任何表情符号,冰冷得让人退避三舍,这样的风雪一时间将她冻住,她捏了捏手指,不知道该不该继续对话,犹豫着要不要以贴图告终。 可是,明明是他挑起的话题,凭什么又是她先感到尷尬?凭什么又是她退缩? 薛祐竹用力咬了咬炸得鲜嫩酥脆的猪排,倔脾气上来,灌下一口冰凉的柠檬水后重新点开视窗,意外发现他其实有传了下一条讯息。 这该死的手机没有跳出通知。 ——明明很相近。 是薛祐竹不能理解的话,目光却在看见紧接在后的图片怔住,手指僵停在手机萤幕上方,眼神用力颤动了下,对座的妈妈还在提醒她专心吃饭,肯定不是错觉。 现在不是梦中,是在现实。 与她近乎一模一样的机车,极好辨认的机车系列名亮晃晃在车身上,只差异在于顏色。他的是黑蓝的色系,她的是黑红。 于是,混乱的脑中有了让人又惊又慌的联想。当时,她也挑了几张车子的照片传给他,也要蒐集他的意见,他毫不犹豫的直称哪辆机车,纵使她如何追问原因,他都闭口不提,轻而易举的转移话题。 如果这份惊慌里头还绵绵秘密的藏着甜蜜与羞涩,薛祐竹感觉脑中和胸口炸出一朵一朵烟花,纷乱不堪,她突然觉得手机像烫手山芋。 她突然无声张了张嘴,双手抱头,夸张的举动吓得对座的妈妈一惊一乍,妈妈拍着胸脯直说:「你干什么呢——吃饭不好好吃饭!妈妈上了年纪不惊吓啊,发生什么事情?你这什么反应呢……」 「妈妈。」薛祐竹突然正经。 妈妈不自觉轻身靠近,「嗯,你说。」 「现在这个年代,还有人在搞情侣车的吗?」 「……啊?」 妈妈的眼中一片明晃晃的迷茫,除此,薛祐竹也在其中看见了不可思议。薛祐竹摸摸鼻子,她真的也是说出来都双颊热躁。 我的天啊……情侣车……情侣车…… 这什么过时的词!薛祐竹要被自己噁心吐了。 「……好吧,算了,妈,你当我没说。」薛祐竹在嘴边做了拉上拉鍊的手势,深深呼吸一口空气,打算低头继续奋斗。 她盯着手机,对方讯息仍停留在刚刚的状态。 良久,薛祐竹焦躁的咬紧下唇,只丢下一句「原来我们同一款」就退出了对话视窗,试图瀏览其他人的限时动态恢復平静。 她惯会逃避,逃避的事情也不差这件,她理直气壮地给自己鼓足底气,总是她先阻断话题,该让让她了吧。 躺回饭店床上才瞥见简熙的动态回覆,她眨眨眼,不愧是他的好朋友,懂得说句人话给她听。 ——恭喜,我也没想到你可以做到。 ——这是称讚吗? ——称讚啊,毕竟我是老师,孺子可教、孺子可教,或者说是名师出高徒。 ——那我如果摔车了还是高徒吗? ——不要乱说话。 简熙驀地沉下的脸色彷彿歷歷在目,他较真起来还是挺难缠的。 薛祐竹愉快的翻了身,仰面横躺在床中央,抿了唇忍住笑意,她难得录了一段语音过去:「好的,谢谢老师,明天会去带束脩去给你啊。」 简熙:我明天大概八点后才会出实验室。 ……谁乐意等他到大晚上,薛祐竹传了让他滚的贴图。m.ZZwTwx.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