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好! 陈茶叹息一声, 姑姑那么大方, 她连话都没来得及跟姑姑说几句, 很想表达下谢意, 于是她痛快点头,兴致勃勃地问程樘:“那我们给姑姑带什么礼物?” 程樘思索了下,回了两个高深莫测的字,“随便!” 陈茶:“……” 程樘说随便,陈茶当然不能真随便。 第二天一大早吃过饭,程樘骑自行车载着陈茶,带上了一只婚宴上剩余的白条鸡,又去隔壁村杂货铺买了两桶老少皆宜的麦乳精。 这些对程樘跟陈茶来说,已经是能力范围内很好的伴手礼了。 程樘姑姑并不姓程,姓李,叫李敏。 她是同母异父兄妹五人里最年长的一个。 现在家住在东安村,离钱榆村大约三十里路。 东安村跟钱榆村不一样,叫村但不是村,最次也算是城中村。 村里没有人种地,基本都是油田职工。 李敏姑姑家是单位分的楼房。她家住在一楼,楼前有个小院子,小院子里有一间杂物间和一个小菜园,不过菜园目前只能看见干巴巴的葡萄架。 程樘和陈茶来拜年,李敏姑姑似乎有些惊讶,随即热情地招呼他们进门。 因为走的不是单元门,穿过院子进门就是阳台,陈茶随手把带来的礼物放在阳台上。一抬头见程樘目光往阳台其他礼盒上落了落,便也跟着看了过去。 不大的阳台上摆满了各种礼盒水果。她和程樘精心准备的贵重礼物,放在这一堆礼品里像鸡进了鹤群,显得十分寒酸。 李敏姑姑并没注意他们两个的异常,见陈茶落后一步还特意等着她,主动拉起她的手,“这手凉的,路上冻坏了吧?赶紧来屋里暖和暖和。” 屋里确实很暖和,因为有暖气。 不光有暖气还很有人气。 李敏姑姑这房间是两室一厅,每个房间都有人,有男有女,有大人有孩子,很是热闹。 陈茶这才想起程樘说过,这里风俗是年初三回娘家。 姑姑扬声把儿子女儿孙子外孙们,都喊了过来,一一给双方互相介绍。 她儿子女儿们都比程樘大一些。 除了那个大表嫂撇撇嘴,其他人都彬彬有礼地跟他们打招呼,还轮着番地夸陈茶,对他们嘘寒问暖,以及因为工作没参加他们婚礼表示歉意。 陈茶注意到一个细节,这大表哥和大表嫂稍微土气一点,其他人不光衣着时髦说的还是普通话。她猜应该是大表哥和大表嫂在村里生活的时间更长,改不过来了。 她还注意到程樘自打进门就更沉默寡言了,似乎有些局促,到了客厅也不坐沙发,拿了个马扎端正地坐在客厅一角。 陈茶自小跟着外公走街串巷做小买卖,见过各种各样的人,所以不太拘谨,但她理解程樘此刻的感觉,就像小时候第一次进城看见那些城里人一样,除了新奇羡慕还莫名自卑。于是挨着他坐下,安抚地在他腿上轻拍了两下。 程樘看了她眼,身体慢慢放松下来。 快到中午的时候,外出买菜的姑父回来了。他是一个和蔼得胖子,说话风趣,平易近人,还做得一手好菜。 午餐相当丰盛,鸡鸭鱼肉不算,还有些螃蟹大虾一类的海鲜以及一些这个时节很难买到的时蔬。 陈茶自认为见多识广,也只是在跟有钱人相亲和被人贩子带着见客户的时候才吃过这么丰盛的饭菜。 穷人和富人之间的差距从来都这么现实。 不过再喜欢陈茶也没有狼吞虎咽,只用筷子夹了点面前盘子里的菜,而且只动了朝向自己的那一小角。 外公说吃饭最能体现一个M.ZZWTWx.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