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大雪天的,又下了雨,只单单在屋外待一会儿便觉得浑身寒意。 姑娘又怀胎六月,哪里禁得住这般冻? 裴晏如手里捧着暖炉,淡粉指尖轻拥着雪白狐裘,闻言微抬眼,“再等一会儿便可以进去了。” 还要再等? 明惜同明心对视了一眼,裹紧了身上的袍子,往手心里哈气,却也没再做声。 没过一会儿,窗子外传来两声轻扣声,随即传来男子的声音,“主子,逃了一批。” “嗯,不必去追,回去吧。”裴晏如淡声回了句。 “是。” 如轻烟般的声音消散在雪地里。 裴晏如由明惜搀着下了马车,系紧了身上的披风,明心站在她另一侧打着伞。 几人一同进了府,浓郁的血腥气扑面而来。 就在这时候,远在文国。 “大人,元五传信过来,说是夫人要生了,我们可要回去看看?” 元千一手捏着飞鸽,一手拿下绑在鸽脚上的信笺,飞快拆开来看了眼,心下一颤,赶忙大步进了屋子。 在文国交涉的这几日算不上顺利,皇室并不配合,隐隐的似乎有想要反叛的意思。 梨花木桌之后,男人着墨色大氅,鸦黑青丝以玉冠束起,俊美的脸侧着,覆手而立,在听到元千的话后,男人瞬间转了身,眸子微动了下,低沉悦耳的声音夹杂着不易察觉的紧张,“你说什么?” 泠儿要生了? 元千将收到的信笺双手奉上,斟酌着措辞,“元弦没有传消息过来,大人您看,这是元五的信笺。” 元五那小子平日里极少自作主张的,但眼下既然这般说了,那难不成是夫人真的早产了? 这般想着,元千不由得有些紧张起来。 大人此番出行几乎是将府中的精卫都带走了,沈府如同一具空壳,狗皇帝虎视眈眈,京城中错综复杂的势力都在盯着沈府。 也不知夫人可否应付的过来。 又偏偏遇上了这么凶险的时候。 沈于渊剑眉微皱了皱,指尖碾着信纸,思索片刻,眼底划过冷意,不薄不厚的唇微启,“府中没事,但有些杂碎确实需要我们处理一下。” 泠儿做事素来胆大心细,且元弦跟在她身边,若是真的出了什么事,定然会马不停蹄传消息过来,但眼下既然没有,那必然是元五自作主张了。 闻言,元千愣了下,但见自家大人都这般淡定,也跟着淡定下来,暗暗攥紧了拳头,“是。” “大人,宫内传消息过来,说是请您进宫一趟。” 从门外传来声音,正是韩冬。 闻言,元千抬眸,蓦地对上自家大人冷的彻骨的眸,心下发颤。 跟在大人身边这么多年,他自然了解,大人这回是真的动怒了。 片刻后,文国皇宫,不比墨国皇室修建的辉煌宏大,文国的皇宫规模不算大,但胜在古朴典雅。 文国盛产笔墨纸砚,但人口不多,是以只是墨国周边的小国。 皇位之上,文国国君文安平年过半百,着浅灰缂丝交领长衫,青筋暴起的手放在扶手上,国字脸,颇有种仙风道骨的感觉,身边站着一个尖嘴猴腮的内监,见了那从外进来的几人,扬声道,“宣墨国使臣觐见——” 韩冬跟在沈于渊身后,听见这话,若有若无的朝沈于渊瞥去一眼。 身为墨国一人之下万人之上的太傅,眼下却只能被小国宣召,换了一般人都难以容忍吧? 却不想,男人神色没什么变化,礼仪周到,“文国君。” “沈大人安好,这时候宣尔等入宫,着实是有要事需要与几位相商。”文安平居高临下的看着站在殿上的颀长身影,目光微偏,落在跟在男人后半步的韩冬身上,对上韩冬的视线,微微敛眸,敛下眼底的情绪,到底是点了点头。 韩冬嘴角微勾起来。 今日,便是他替陛下除去逆臣的日子! “鄙国附属于贵国也有些年头了,如今文国内出现了灾乱,从入了冬之后就开始落雪,不少百姓挨饿受冻,民生沸腾,怜朕心有余而力不足,鄙国物资人力浅薄,还望沈大人能够从墨国抽调物资队伍过来支援,等来年收成好时,朕必当增加进贡。” 文安平说着,轻叹了口气。 文国虽是小国,但到底地处优越,位于墨国的西边,若是投靠大兴国,对墨国是极为不利的。 届时墨国将成被包围之势,陷入难境。 这就是你谈判的资本么? 沈于渊垂着眸,忽地低笑了声,“文国君怕是没理解我的意思,贵国归附于我朝,灾患之事我朝自然义不容辞,但若是贵国以此相胁,那我朝也断然留不得一颗墙头草,文国君您说是否?” 言下之意很明M.zzwtWx.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