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举动一出,不单单是曾鄞县城之人,连有些附近村镇、县城的人,也有人来瞧热闹,看看这场不曾见过的盛大婚事,能盛大到何种地步。 县城的主路,几乎挤了个水泄不通。 顾修文为防止这日出什么乱子,让县衙的衙差们全都上街巡视,确保县中的安定。 而那些衙差们,平日里在街上是威风凛凛,旁人瞧见了也会自动让出一个“安全地带”出来,这会儿也被那些看热闹的人完全无视,险些被挤成了肉饼。 “我的老天爷,今儿个这人也忒多了。”一个刚刚从人群里被挤出来的衙差,扶了扶头顶上的帽子,又理了理自己的衣裳,这才大喘了口气。 “这十五元宵节的灯会,都没有今儿个人多。” “元宵灯会能跟今儿个比?差远了!我在县衙当差这么多年,可是头一回见县城里头能有这么多人呢。” “那还不是因为陆家现在在县城名声在外的缘故?我听说前两天大雪,陆家免了庄子上半年的租金,开设粥棚,送棉衣棉被的,那些人受了恩惠,自然也得来恭贺恭贺嘛。” “可不是,这办喜事,讲究的是热闹,这人越多,喜气儿也就越多,往后福运也就越多,多少人巴不得呢!” “哎,你们说,等到明年咱们县太爷跟陆小姐成婚时,会不会比今儿个还热闹?” “那肯定!咱们县太爷是啥人?爱民如子,多少人想着给咱们县太爷立碑,送万民伞的,咱们县太爷都拒绝了,说不做这些面上的东西,这大家伙心里头都憋着劲儿,到时候指定都要来热闹热闹的。” “老天爷,那咱们明年,岂不是又要被挤一回?” “挤一回咋了,我倒是盼着再多被挤一回呢!先不说为了县太爷,咱们也是应该的,就拿今儿个的事儿来说,陆小姐惦记着咱们今儿个辛苦,直说辛苦咱们了,各自给咱们封了银子,又包了许多的顺意斋的糕点,搁在衙门里头,让咱们当值时垫一垫肚子。” “这可是实打实的好处,要是被挤一回就得这么多的好处,那我到是情愿天天被挤……” “得,你这是掉到钱眼儿里头去了,这眼睛只看的到银子不成?赶紧的,好好当了差事,往后这好儿还多着那!” 几个衙差,说笑了一阵,接着又各自散去,到处的去盯上一盯。 县城的热闹,从晨起,一直到夜晚,才逐渐散去。 夜深时,陆家宅院才送走了最后一波客人。 万新月这会儿在屋中,百无聊赖的盯着自己眼前的红盖头。 一整天了,从晨起到现在,头上就一直蒙着这个玩意儿。 若是放到往常,这般麻烦的东西,她早就一把扯了下来,扔的远远的才觉得舒坦,可今日是她和陆景砚大婚的日子,由新郎官来揭红盖头才符合规矩。 只是外头那般热闹,想来今儿个闹喜和劝酒的人不再少数,陆景砚的酒量原本便浅,今儿个又高兴,肯定会喝的醉醺醺的…… 万新月胡思乱想,只觉得眼前原本透过红盖头的光,明显暗了一暗。 接着一枚秤杆从旁边伸到了眼跟前,将她的盖头轻轻挑了起来。 蒙了一整天,双眼早已适应了眼前的昏暗,忽的没了盖头,满屋子的红烛光芒,让万新月觉得刺眼的很,下意识闭了眼睛。 陆景砚急忙拿着手中的红盖头,放在万新月的跟前,帮着挡一挡烛光,待万新月双眼适应了,这才拿开。 万新月再次揉了揉眼睛,伸手就抱住了陆景砚,“陆哥哥你可算来了,你可不知m.zZWTwX.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