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魁摇摇头,回看了眼祠堂方向,只轻声劝了句:“去看看依依吧?” 头顶的灯笼晃了两晃,冯宏达脸色稍霁:“我不会让依依受苦的,我的女儿,谁都不能欺负!” 说完,便低头整理了衣裳,抬步往东苑走去。 。 再次醒来已是翌日头晌,昨日一场雪,今儿天亮堂了,一轮大大的日头挂着。 冯依依从床上坐起来,精神好了许多,正低着头,手指描着被子上的芍药花。长发垂下,擦过白玉一样的脸颊。 难掩一脸心事。 秀竹收走空药碗,交给身后的婆子,后者利索的退了出去。 “小姐,可要我给你拿话本来看?” “不看,”冯依依摇头,抬手扫开肩上落发,尤带朦胧的眼睛看去窗扇处,外面好像有只雀儿停在那儿,叽喳叫了两声,“我想出去走走。” 闻言,秀竹一惊,忙开口劝阻:“外面全是雪,冷得很,小姐还是等着身子好了再出去吧?” 冯依依掀了被子,两条腿抽出来落上脚踏,动作并不快,可依旧眼前一晕:“秀竹,是不是家里有事?” 对这个一直跟在身边的婢子,冯依依是了解的,面上藏不住心事,再看秀竹躲避的眼神,很容易就猜得出。 秀竹双手攥上袄边,往外间瞅了一眼,小声道:“姑爷在祠堂跪了一夜。” 冯依依仿佛被人揪了一下心口,涌起一股陌生的酸涩。跪祠堂,是因为昨日之事吧? “帮我收拾一下,我过去看看。” 下雪不冷化雪冷,走道上溶出一滩滩的水洼,几个家仆正往上洒干土。 冯依依裹着厚厚的斗篷,从小路偷着来了祠堂。站在门外犹豫一瞬,终是轻推门。 吱呀一声,便看清了祠堂内里,这里供着的只有母亲牌位,弥漫着淡淡的烟火气。 冯依依看着跪在地上的人,背影清瘦,一身不算厚实的衣裳。 那边,娄诏听见动静,半垂的眼帘轻揭,回过头往门边看了看。 入目一片大红色的斗篷,女子一手扶着门边,正好半只脚跨进门来。 第十一章 祠堂里光线昏暗,…… 祠堂里光线昏暗,又带着那么点儿阴森之感,冯依依紧了紧手心。 一路上她都在想,等见了娄诏,就把自己心里的疑惑问出来。她本就是不爱把话语憋在肚子里的人,任何事都想知道个明白。 可真的见了面,却又不知该如何开口。 娄诏跪在地上一整夜,脸色不太好,毕竟也是风寒初愈:“表妹?” 冯依依没应,视线一别,瞧见了躺在地砖上的那根藤条。心里不免一跳,再看娄诏的后背,果然两条鞭痕赫然留在衣裳上,隐隐渗出血迹。 “爹打你了?”冯依依开口,往昔清脆的嗓音染着微哑,蹲去地上,伸手抓起那藤条。 藤条上有无数的尖刺,抽在人身上便会扎进皮肉中,厉害的都能将皮揭下来。 冯依依娇细的手指碰了下藤条,冯宏达一般不会用家法,这藤条放在祠堂平日就是个摆设。依稀记得,上次用藤条还是很久之前,那时候她两三岁,带她的乳母偷着醉酒便松了心,她掉进水池里。 冯宏达当初发了好大的火,将乳母抽了个半死,后面扔出了宅子发卖掉。如今再次用了家法,可见是真的动怒。 “无碍,”娄诏开口,面前那大红色的一片斗篷晃得他眼睛眯了眯,带着倦意的眼角上下打量冯依依,“你怎么样?” 娄诏的询问m.zZwtwx.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