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再用过宦官,也绝不让宦官上传下达政务。只在后宫少量留用一些长安之乱后侥幸活下来的年轻小宦官,而且这一年半里也没有新招募宦官,都是尽量能用旧人就用旧人。 看得出来,刘备对于宦官乱政的态度,显然是“未尝不叹息痛恨于桓灵也”。 此刻,李素心中不由联想:“或许董和、董允父子的能力特点,都适合担任这些避免欺上瞒下、内外异法的工作吧。 记得诸葛亮写《出师表》的时候,把董允从黄门侍郎进一步改封为侍中,确保‘宫中府中,俱为一体’,估计也是这个考量。诸葛亮活着的时候好像黄门侍郎和所有传达旨意、能接触政务的外宫官员,就没有用宦官的。” 不过董和投奔刘备的时候,董允还只是个五岁小孩呢,现在也不过才十岁。 至于什么蒋琬、费祎,其实年纪比董允都还略小,都是五六岁七八岁的小孩。 李素跟董和聊了一会儿,又熟悉了一些未央宫里近日的内外趣闻,不犯忌讳那种,然后就到了石渠阁。 刘备也不起身,还是金刀大马箕踞坐在那儿听秦宓给他讲史书,一指对面的位置,示意李素自便。 董和把人带到之后就要悄悄告退,刘备示意他没必要:“幼宰,你也是久居荆南了,说不定对交州的情况多有了解。孤知道你嘴严实,一起听听也无妨。” 董和这才拱手侍立,没敢坐下,就站着听,还是刘备又赐他坐。 …… 刘备就把鲁肃提到的、继续对交州南部与林邑纠纷地区用兵的种种困难,跟李素聊了聊,看看李素的看法。 “子敬在书中说,要平定南海,确保再无变乱,关键是要建设适合在东海南海航行的船队,既能经商,又能运兵作战、战时确保后勤。还说这事儿伯雅你原先在平南中、寻找身毒航路的时候就提到过—— 此事,咱该如何安排、确定轻重缓急。要不要从荆州拨付钱粮物资给子敬,让他造船厂、修战船?” 李素也没多想,只是斟酌了一下措辞,换了一套不用避着秦宓和董和的话术,直接报答案: “年前就听雒阳方面消息,大将军已然中风病瘫在床。自古年高中风者,病体能撑过几年,殊难预料。或许每一次酷暑和寒冬,都是一道难关。 所以,大王今年开始,要提防朝廷中枢可能出现的新的变故,留下主要力量应对其他可能不臣诸侯的突发事件,在其他边远之地,哪怕还有边衅战事,也要以当地的兵力民力应付为主,不应过度指望关中、荆州等地的支援。 故而我以为,在交州设立新的官营船厂、研制适合东海南海的新海船,这事儿可以安排下去,但只许鲁肃调用交州本地的民力财力。 最多把零陵郡和桂阳郡南部一些远离湘水流域的五岭小县,每年应缴纳的租庸调,折算成民夫徭役或者应当缴纳的木材,运送到番禺交割,算是体恤交州民力不足,为他们预做一些造船所需的伐木、木材加工工作,减轻负担。 造船的品类,也应该以先造商船积累技术经验、培养工匠为主。有了海贸商船之后,交州南部各郡珍货的汇聚集散成本就会大大降低,靠着这部分收益反哺造船业,数年之内即可不花朝廷的拨款,就建立起讨伐林邑所需的海船水师。” 李素的观点,浓缩起来核心精神就是:这事儿要搞,而且可以马上开始搞,但投入要低,要变输血为造血,不能一开始就拿启动资金去造赔钱货。 刘备想了想,李素的判断一贯是很准的,何况李素建议的这个节奏并非铁口直断,而是结合了现有情报具体问题具体分析的。 朱儁的病情天下诸侯都看在眼里,今年实在是不适合各方诸侯再开什么新的无底深坑,就算要种田,也应该以“把已经挖了的坑填上”为主。 旁边的秦宓和董和则是心中微微一凛,他们都知道大王是绝对忠于汉室的,不过也要随时做好因为不可预测的后续事件而正当防卫的准备。 刘备便继续追问:“子敬那边有足够的将作官懂海船么?是不是要从益州调拨人才给他?M.zZWTwX.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