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归属于张举的——也就是那个人头已经被李素游说、由丘力居斩送到雒阳的伪帝。 这么一号大逆首恶,作为汉臣谁敢跟那种货色沾染上哪怕一丝丝的瓜葛?仅仅是同期在同一个郡里做过事,都够让人避讳上很久了。 诸葛珪的泰山郡丞也干了好几年了,除了最近这20个月以外,再往前推那段任期,他跟张举可是同事啊! 按照汉末官制,长史算是“常务副市长”,郡丞算是“分管民政工作的副市长”。 原本历史上的诸葛珪,都没熬到青州黄巾军侵略泰山郡、也没遇到围城兵灾,就提前忧惧病死了——很显然,他忧惧的病因就是张举,他是在张举称帝后的第二年年初死的。 只不过,这一世因为刘备驱逐乌苏带来的蝴蝶效应,青州黄巾军的燎原火种提前了大半年被引燃,诸葛珪都还没来得及忧惧而死,就赶上了战争。 但这反而让诸葛珪燃起了一丝挣扎。他其实早就想眼一闭撒气儿了,敌军打来后,他却忍着这口气不敢死。 他觉得还有一丝希望洗刷琅琊诸葛氏的嫌疑:守住城池!不要被张举的余孽的余孽攻破!显示自己跟张举叛军是彻底划清界限的! 诸葛珪正躺在病床上喘息,他府上的仆人,已经按他的命令,把几位少君带来训话。 长子诸葛瑾刚转进门槛,连忙趋步上前、跪于榻侧:“父亲可好些了么?医工说您急火攻心又加重了,还是好生调养吧。 有什么事儿过几日再吩咐也是一样的,孩儿今早跟着孔县尉巡过城了,贼人今日不似准备蚁附的样子。” 诸葛瑾虚岁十六,诸葛亮虚岁九岁,诸葛均虚岁四岁,所以诸葛均已经算是读过不少书、也能稍稍处理一些公事了。遇到贼军围城,父亲重病,他也只能赶鸭子上架火线历练。 而他俩弟弟还什么都干不了。 诸葛珪咳嗽了一阵,声嘶气喘地吩咐:“一日不蚁附,又有什么用?今日喊你们兄弟来,是有些后事要交代。” 诸葛瑾与诸葛亮才听了一句,连忙跪下磕头:“父亲何出此言!医工已经说了,这不过是忧虑成疾,并非无药可医。只要父亲保重身体、排遣郁闷,不日定当霍然!” “不要插话!听我说完!”诸葛珪凝起一口气,不怒自威地喝止儿子们的无用废话, “我生死已不重要,这些教诲你们却必须谨记。万一哪天我不行了,瑾儿你也要尽量稳住孔县尉,晓以大义,告诉他贼军必不持久,只要守住,你们迟早还能留得清名,以大汉忠臣自居。 张举逆贼,早在去年年底就已被幽州别驾李素、单骑入胡说降胡酋斩送,张纯……虽然我等被围困于此,内外消息不通。但以我观之,纵然没死,以辽东刘府君平贼兵锋之利,张纯定然时日无多了。 泰山贼乌苏,与他搅起的这些青州叛军,不过是张举张纯的余波而已。此前之所以猖獗,无非是朝廷专注于先诛首恶。等张纯都死了,朝廷只要分出两三成讨张纯的精力来对付乌苏,他那些乌合之众岂有不败之理? 更何况,我们被围城之前,还听说朝廷邸报言道,已经派出陶谦为徐州刺史、从南翼助剿围堵青州黄巾。所以,现在撑不住这口气投降贼寇之人,才是世上最看不明白长远、最傻的人。 我不希望我诸葛珪的后人中,有如此愚蠢之辈,那我可就死不瞑目,不能甘心了。你要记住,你们不仅是兄弟三人,你们也不能给琅琊诸葛氏丢人。陶使君来了,琅琊郡老家定然可保无虞,黄巾贼是不可能往南窜入琅琊的了。” 诸葛瑾再拜叩首:“谨遵父亲教诲,如果……如果真有那一天,孩儿也会以这番话劝说孔县尉等人,让他们再坚持一下,等候朝廷大军反正之日。” 听儿子复述了一遍他的分析游说之词,诸葛珪总算放心了些,一口气没缓上来,暂时晕了过去。 结果害得诸葛瑾诸葛亮又是一阵慌乱,还以为他是心愿已了放心故去了。 这种交代后事的场合,原本只有儿子能进来,结果一慌乱,连候在门外的两个女儿也冲了进来,抱着父亲哭成一团。 “大姐二姐别乱!父亲还有气呢!只是昏睡过去了!”诸葛亮还算稳妥,试了试父亲的鼻息,这才连忙拉开姐姐们,免得她们嘈杂。 诸葛一家这才安静了些。 就在此时,门外又传来一阵急促的脚步声,长子诸葛瑾连忙出门去迎,却看到是负责守城的孔县尉匆忙赶来了。 诸葛瑾心中一紧:“可是贼人又发起攻城了?” 孔县尉满脸喜色:“不是!是有朝廷援军来了!已经有数骑先锋杀穿围城入城送信了,说后续大军马上就到,让我们坚持几日即可!来人自称辽东都尉帐下军侯太史慈,我在城头亲眼见他射杀了叛军追兵三十余骑,突围入城的。”m.zZWTWx.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