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于董问天来说,都梁城毕竟是个陌生城市。 他一边行走着,一边欣赏街边的建筑和风景。 如果按照爷爷设定的路线和时间,这个晚上,他应该在都梁城里住上一晚,第二天一大早,叫条小船过了河,再走上个二十来里路,才能到达目的地杏仁谷。 于是,他决定,就在这都梁城里找家旅馆先住下来。 要说爷爷也真够细心的,从白虫镇出发,乘什么车到金陵下,再乘船到夫子庙下,第二天从夫子庙乘车到盱眙下,然后再在盱眙城里住一宿,第二天再找个摆渡的过淮河,寻问路人直进杏仁谷,找到皇甫真人家的院落便可。 一切都事先替他安排的妥妥当当,一切都在那张留给他的纸条背面写的清清楚楚。 董问天觉得,这天底下,再没有人比爷爷爱自己了,也再也没有人比爷爷更细心的人了。 太阳已经偏西,强烈的光线,照射在半山腰上,闪出缕缕刺眼光芒。 此刻,他的眼睛出现一连串红色影像,那红色影像在眼睛里摇晃着。 那会是什么东西,他一时没感觉出来。 等他放眼仔细看去,才发现许多人家门头或两侧门柱上,吊着一只只大红灯笼。 那些大红灯笼很是招眼,风一吹,四处摇摆。 摇摆会让人产生错觉吗?怎么让人感觉周围的大地房屋都在晃动? 不细看不知道,细细一看,才想到,这些灯笼,一部分是春节前挂上去的,主家没有摘下来,历经风吹日晒,显得有些陈旧,有些人家的灯笼上,红色几乎退尽了,不知都挂了多久。 当然,也有刚刚挂上去的,显得鲜艳夺目。 董问天知道,这些不时在眼前摇晃的大红灯笼,一定是哪家的儿子结婚,或者女儿出嫁,或者是哪家的媳妇生娃,又或者是老人过寿,甚至还有可能是哪家的老爷纳了妾续了弦。 他觉得,逢上喜事,高挂红灯笼,白虫镇的风俗,跟这里有几分相像。 淮河对岸,是一片若大的芦苇滩,滩涂上生长着一丛丛高大挺拔的芦苇,那些芦苇在晚风中不停地摇曳,像**了身子的女人,性感而迷人。 一轮红彤彤大若磨盘的太阳,像害羞的大姑娘,静静地悬浮在那些芦苇尖上,风一吹,芦苇向着一边倒伏下去,那红日倏地跌落下去,喷射出一缕缕金色的晚霞。 晚霞好像要把那些芦苇点火燃烧了,也给奔流不息的淮河水面渡上了一层金色。 在董问天眼里,这都梁城里的每条街道,每条小巷,在晚霞映照下,无不透露出汉风唐韵和明清气息,就像一幅金色的油画,散发出浓浓的诗情画意。 就在这诗情画意的晚霞中,董问天看到,一些青楼女子站在路边,浑身上下散发着阵阵香气,他们一个个满脸堆笑,搔首弄姿,频频向路人发起爱昧和色情的眼神。 此刻,一年芳二八女子,挪动碎步,摇晃着小腰,站在了董问天面前,挡住他的去路。 “公子,请留步”。 那女子轻吐朱唇道。 董问天一看是个小姑娘,年纪与自己相仿。 只见这姑娘细皮嬾肉,两眼水汪汪,身着锦茜红明花抹胸,外披一件单薄透明的粉红色纱衣,发际间挽着惊鸿髻,斜插着一支挂珠钗。 看上去就是一个小美人。 婀娜多姿,妩媚诱人。 但眉宇间却透着几分哀怨和伤感。 在白虫镇长大的董问天,还没有面对面的看过这样打扮的女孩,一时有点不知所措。 他嗫嚅着嘴唇问道:“姑娘,什么事儿?为什么要挡住我的去路?” 那女子微微弯腰,抬起胳膊,施了一个礼,然后娇羞地说道:“公子真是长得玉树临风,英俊倜傥,谁看了都会喜M.ZZWTwx.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