向男子。 他实在不明白,为什么主帅一直不肯见军师。那时分明为了找军师,主帅就差没挖地三尺。怎么现在又…… 片刻后,男子终于向他点点头。 “军师,末将立即去找主帅。你等等,他很快就来!” “咳,咳……”马车内的回应是一串急促的咳嗽声。 手下缰绳被握得死紧,英达才制止住自己奔去看看车内人伤势的冲动。 可是,他不能。或许从自己对他有了那种念想之后,他们就再也不能回到以前。 再也回不去了。 他就此失去了十六年的好友,好兄弟。 凝着车帘良久,他终于下马,缓缓朝马车走去。 明明只有几步,他却走了好久,好久。 鼓起勇气,他缓缓掀开车帘。 那张时常萦绕梦中的脸,便慢慢映入自己的眼底。 泽青费力地撑起身体,朝他望过来。 英达在他的对面,坐下。 两人都没开口。 马车里静默一片。 “你最近到底怎么回事?”泽青淡然的嗓音中,隐着凌厉。 虎目闪烁,英达避开他的目光。 怎么可以告诉你?告诉你之后,你会怎么看我,恐怕再不会当我是朋友,我们便再也做不成兄弟。 不如,就这样吧,在心底默默守着你,也很好。 “泽青,今年你可是二十二岁。”袖下的手扣得死紧,英达面上却带着淡笑。 “是。”泽青望向他。 “泽青,我叔舅家的三女儿明年十七,她素来仰慕你,回去之后我帮你去说媒,如何?” 对面的男子默不作声,只静静地看着他。 英达竟觉得这样漠然的目光,刺得他眼痛。心头骤颤,他别开脸。 突然马车轧上路边的大石头,车身猛然颠簸。 身体一晃,眼见泽青就要摔下来,英达的身体快过意识,迅速出手将男子稳住。 他的身体绵软无力,英达忽然有个极荒唐的想法。 ——就这样一直抱着他。 眼帘垂下,英达可以看到怀中男子苍白憔悴的面容。 “摸够没?”泽青冷冷道。 回神,英达这才发现扶自己的手不小心放在了泽青的前胸,柔软的触感让他蓦然睁大了双眼。 这,这怎么可能? “你……你是……”太过震惊,英达只听到脑中轰然作响。 决不可能,他怎么能够相信?! 他与眼前之人一起,整整十六年,他居然从来没有发现,他居然从来不知道,柳泽青竟是个女人?! “还不拿开?”淡哑的嗓音中,带着隐忍的怒气。 愣得一动不动的英达,倏地抽回手。 狂喜,自心底最深处溢出。英达仿佛置身云端,阳光穿透车帘,直射进他的心里。他确信就算是打败宁王,也不会有这样欢喜与激动! 难怪她从来不愿与自己一同洗澡;难怪从不曾见她刮过胡子,难怪她食量小得吓人;难怪…… 压抑住内心的风卷浪涌,英达颤声问道:“你,你居然是女人?” 清冷的眸子扫他一眼,泽青淡然反问道:“我有说过自己是男人吗?” 低头沉思半晌,他认真地摇摇头:“没有。” 当年她初进将军府,十多日不曾开口说过一句话,连她的名字都是父亲告诉英达的。那样倔强那样孤傲的神情,那样冷漠那样淡然的性子,府上所有人都理所当然的以为她是个男孩子,她自己也从不曾辩解过。 从小就觉得自己是个男子汉的英达活泼好动,泽青自来到将军府,喝药似乎从未 间断过,于是小时候他便习惯保护她,单纯的保护。 而现在,他笃定,他可以将这种保护的期限延续下去,或许是一辈子。 ——对,就是一辈子! “你,等我一下!”丢下话,英达扎出帘外。 垂下眼睑,泽青凝向胸前被他抱过的痕迹,苍白的脸上红霞淡浮,只是急急冲出马车的男子并未瞧见。 马车外,众将士面面相觑,目瞪口呆。 他们的主帅从马车内出来,就急奔到不远处的林子里。遥遥几声低吼,传入众人耳中,他们心惊胆寒地将目光移向马车。 军师大人,到底对我们的主帅说了什么?M.zzwTwX.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