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姐端来了醒酒的浓茶,我和三妹忙着打洗脸水和洗脚水。” 有这么多的孩子承欢膝下,陈耀祖是一个非常幸福的老头子。 “陈耀祖是什么时候睡下的呢?” “洗过脸和脚以后,他就打发我们走了。” “什么时间?” “不到九点钟。” “陈耀祖每天晚上睡觉之前都要把门闩销起来吗?” “是的,这是他多年的习惯。” “当时,家里面除了几个打麻将的之外,还有哪些人呢?” “除了我们四个人以外,还有大姐——我刚才已经提到她了,还有大姐夫、老表和柳妈。” “老表?” “他叫张登科,是我舅舅的儿子,在古董店当伙计。” “柳妈是佣人吗?” “是,他是我家一个远房亲戚。她虽然是佣人,但有些伺候人的时候,我爹是不许我们指使她的。” “为什么?” “都是亲戚,她年龄也大了,再说,解放多少年了。” “张登科和柳妈当时在做什么?” “张登科和柳妈在忙着打水。” “打水?” “每天晚上睡觉之前,柳妈都要送两瓶开水到各个房间去。” “开水是在茶水炉打的吗?” “是。” “张登科除了在古董店照顾生意以外,还要做一些杂务吗?” “柳妈是从小看着登科长大的,两个人很投缘,登科有事没事的时候,会帮柳妈打水。” “你大姐夫罗开良在做什么?” “大姐夫在楼上躺着。” “在楼上躺着?” 八点多钟,好像还没有到睡觉的时候,楼下在打麻将,能睡得着吗? “他刚出院不久。” “得的是什么病?” “是胃切除。” “出院多久了?” “有四五天的样子吧!” “陈耀祖是一个人回来的吗?” “是小妹夫送他回来的。” “照这么说,案发当时,他也在陈家老宅吗?” “没有,他把我爹送回来以后——把我爹扶上床——安顿好以后就离开了。” “陈耀祖曾经得过脑溢血的毛病吗?” “得过。 “是怎么得的呢?” “一笔生意做差了。急火攻心。” “什么生意?” “这件事情,你们去问小妹夫徐在道,他好像知道——我爹有什么事情都跟他说,我爹的事情,我们从敢不过问,他关照过我们,生意上的事情,不许瞎打听。我母亲在世的时候,也从不过问我爹生意上的事情。” 陈耀祖的规矩还是很严的。 欧阳平在笔记本上写下了徐在道的名字。陈耀祖经营的是古董和文物,徐在道也应该是这方面的行家,关于生意上的事情,陈耀祖和徐在道一人说,也在情理之中。 常识告诉欧阳平,也告诉我们大家,像陈耀祖这样的经营古董的世家,在经营古董文物的过程中,肯定会接触过不少值钱的东西,也一定会收藏几件稀世珍品作为镇宅或者传家之宝,从某种意义上讲,经营古董和文物的人,也是收藏古董文物的人。 以陈耀祖的精明和长期形成的生意人的秉性,他不大可能把自己珍藏的宝贝拿出来给徐在道看——这些东西是不能示人的——他倒是有可能和徐在道探讨一些古董文物方面的知识,而徐在道一定能从陈耀祖的只言片语之中闻出一些古董文物的味道。M.ZZWtWX.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