马加隆将帽子后面往下按了按,然后坐下。“他的身上有一股中草药的味道。 “你每天都在卫生所坐诊吗?” “是啊!” “你的卫生所紧靠着知青点,你和他们一定很熟悉吧!” 田加隆可能没有听懂欧阳平的话,他只是微笑着点了一下头。 “卞寄秋大概是什么时候离开这里的?” “今年春天吧!” “是她自己离开的们还是有人来接她走的呢?” “不知道。” “你不是每天都在卫生所坐诊的吗?”在小曹打扫房间的时候,欧阳平特地在卫生所的门外朝里面看了看,马加隆的诊桌就放在距离门口一米左右的地方,人坐在那里,无论谁走出祠堂和走进祠堂,都能看得见。 “有时候,遇到一些上了年纪的老人,和不宜搬动的病人,我就得出诊。” “卞寄秋在走之前,没有和你们打招呼吗?” “两个女知青平时不爱和人打招呼,顶多是笑笑,要么点点头,不像小王,见谁招呼谁。” “对啊!卞寄秋走的时候也没有跟我们打招呼。”刘书记似乎也觉得其中有蹊跷,“他们在这里生活的时间虽然不算很长,但乡亲们——特别是我们这些大队干部对他们可是不薄啊!其它村寨的知青,不是住在社房里面,就是住在村民的家里,我们把祠堂的屋子腾出来给他们住,可卞寄秋走的时候,连一个招呼都不打,这也太说不过去了。林静走的时候,不是和我们打招呼了吗,虽然她在走之前没有透露一点消息,但她在走的时候,还是和我们一一打了招呼,要不然,我也不会派田营长送他们下山。” “刘书记,三个知青是什么时候插队到你们田家堡的呢?” “他们是一九六八年春天来的。” “那么,卫生所是什么时候设立的呢?” “有些年头了,从大跃进时期就有了。” “三个知青来之前,马大夫就在卫生所工作了吗?” “我在十六岁的时候就在这里了。” “卞寄秋有病,是不是也找你看呢?” “头疼脑热,他们都找我看,我只能看一些常见的小毛病。” “那么,卞寄秋有没有找你看过猴子呢?” “猴子?”马加隆好像没有听懂欧阳平的话。 “你们村方会计的身上长猴子的事情,你应该知道吧!” “我明白了,卞寄秋没有找我看过这个病,她就是这这种毛病,也不会找我看——如果长得不是地方,她就更不会找我看了——这属于个人隐私。” “卞寄秋有没有走得特别亲近的人家?比如说,逢年过节,到哪一家去吃饭。” “没有。” “卞寄秋和王博伟关系怎么样?” “他们好像谈过对象。卞寄秋经常帮王博伟洗衣服,她父母寄东西来,她会送一点个王博伟。” 田顺兰所言非虚。 第二个被请进来的是小店的田巧珍。 田巧珍的年龄在四十岁左右,脸上抹了太多的雪花膏,又没有抹均匀,所以有些地方白得有点过分。她的头发梳在后脑勺上,用一个发卡束着。上身穿一件绣着粉色牡丹花,衣扣在腋下的本装棉袄,下身穿一条大腰棉裤,外面没有罩褂。脚上穿一双黑色灯芯绒棉鞋。她的牙齿不是很整齐,最大一颗门牙中间有一天明显的沟,应该是嗑瓜子嗑出来的。她的嘴角上有一小片瓜子壳,她在坐下的时候,有衣袖在嘴角上抹了两下,手放下的时候,瓜子壳已经不见了。m.ZzWTWx.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