送走了田队长之后,四个人对卞寄秋住的房间进行了仔细的检查,根据刘书记的回忆,林静在离开的时候,留下了一张草席,刘书记将这张席子铺到卞寄秋的床上去了——就是小曹现在睡的这张床。 林静还留下了一个暖水瓶——外壳是竹篾编成的,还留下了两个搪瓷脸盆,盆上面掉了好几块瓷,刘书记说,本来,床底下还有六双鞋子,昨天晚上,他安排两个人收拾屋子,鞋子被他们拿走了。拿走的还有一个藤条箱。林静走的时候,将两床被子送给了田铁匠。 欧阳平若有所思:“卞寄秋在离开田家堡的时候也应该丢下一些东西。”欧阳平的意思是,既然回城了,有些生活用品用不着了,一是不方便带回去,二是这些生活用品已经不适合在新的环境里用了,从糠箩跳到米箩里,糠箩自然会成为遗弃的对象,三是要和过去的生活做一个了结——那毕竟是一段不堪回首的历史。如果死者就是卞寄秋的话,那么,凶手就会将卞寄秋的东西处理掉——欧阳平有理由相信:在林静的记忆里,一定还保留着卞寄秋离开或者说“消失”时的影像,如果卞寄秋确实离开田家堡的话,她一定会把一些生活用品扔下,或者留给林静用,也可能送给乡亲们。 “她有没有丢下东西——丢下什么东西,这要问一问林静,没想到事情这么巧,你们来,林静走。”刘书记和欧阳平想到一起来了。 “我们肯定要找林静了解情况,还有王博伟,王博伟和林静对我们来讲,都很重要。” 在卞寄秋的床头贴着十几张报纸,报纸上贴着几张画报。墙皮剥落得很厉害,特别是墙的下方,一米以下的墙砖大部分都露出来了。 小曹将脸凑到画报跟前看了看:“科长,这张画报上有字,” 大家也都围了过来。 “什么字?” “科长,你看——字是倒着写的。” “撕下来看看。” 李文化将画报揭了下来。画报后面的墙皮剥落大半。 “这是什么?”李文化大声道——声音有些尖利——他平时说话不是这种声音。 欧阳平也看见了,从画报后面掉下来一张照片——照片落在了床上。 欧阳平拿起照片,其他人都凑了上去。 照片上是有三个人。 “欧阳科长,中间这个女孩子就是卞寄秋。” 照片上的卞寄秋的年龄在二十岁左右。 “她平时的发型就是这样吗?” “就是这样——一直没有变,一直是一头乌黑发亮的头发。” “科长,卞寄秋旁边这两个人应该是她的父母。” 从照片上看,卞寄秋的父亲年龄在六十岁左右,母亲的年龄在五十岁左右。 “快看看画报上写的是什么?”刘书记道,他比同志们还要着急。 “光线太暗。”李文化拿着画报朝门口走去。 大家都看见了,画报上的字不是汉字,而是一行阿拉伯数字:“1970——2——7”破折号是笔者加上去的。六个数字中间没有任何标点符号。 这行阿拉伯数字显然是时间,是“一九七零年二月七日”这一定是一个非常特殊的日子,这行数字中间应该暗含玄机——欧阳平就是这么想的,因为,同志们在十几张画报上面都没有发现任何字。 欧阳平从口袋里面掏出笔记本,翻开来,把这行数字记在笔记本上,同时将这行字所在的画报折好插进笔记本的塑料壳子里面。m.ZzwTwx.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