售票室的面积有七八个平方,里面铺着一张单人床,床前有一把椅子和一张桌子,桌子上放着一沓澡票。 老人坐在椅子上,一个四十几岁的女人站在老人身边,她不时抚摸老人的胸口——她是老人的女儿。欧阳平和水队长坐在床上。 老人哭得非常伤心。中年女人强忍着自己的眼泪。 “老人家,您不要太难过,我们正准备到止马巷去找您。事情非常紧急——我们想早一点抓到凶手,您应该控制一下自己的情绪——时间对您——对我们来讲都非常重要。” 老人撩起衣角在眼睛上抹了几下。然后抬起头来望着欧阳平脸,眼睛里面还有一些泪。 “约您老伴出来的人,您能不能向我们提供一点情况。” 老人的表情僵住了,是那种在认真回忆,想给出答案,但答案一时又出不来的神情。 “老人家,您把当时的情况回忆一下。” 老人的右手紧紧地抓住左手的四个手指,手抖得很厉害:“都怪我——都怪我。” 情绪所致,老人暂时无法完整表达自己的意思。 “当时,我们正在吃晚饭,听到敲门声,我是想去开门来着。可老头子不让,我让他歇歇,不要再做了。”“不要再做”意思应该是不要再干老本行了。 “每次——晚上,只要有人来,都是他去开门。” “这是为什么?” “晚上来找他的人,都是为那档子事情来的。”“那档子事情”应该是古董文物买卖,“这些事情,他不让我们问。” “这也就是说,您没有和来人照面。” “是的,几分钟以后,他回来了,说出去有点事情,连饭都没有吃完就走了。我送他到门口,关照他早点回来。” “您送连老板到门口,没有看见来人吗?” “人已经不在门口了。” 凶手对连家的情况非常熟悉。 “应该是熟人吧?” “我问了,但老头子没有讲,估计是老熟人。一定是有什么急事,他走得比较急。没想到发生了这样的事情,我劝过他,可他就是不听。” 走出售票室,欧阳平和陈德容低语了几句。 “大家听好了,所有人回到自己的座位上去。”陈德容站在走廊上大声道。 人们陆续走进自己所在的厅。 欧阳平在陈德容的陪同下在1——4号厅转了一圈,大家都知道欧阳平想做什么,他想在洗澡客中找到熟悉的面孔。虽然这种可能性不大,但这个程序还是要走的。 离开澡堂的时候,陈德容交给欧阳平一份尸检报告,报告内容如下:切口位置在咽喉下方1.5公分处,切口长度为5.7公分,最宽度为0.9公分,深度为1.4公分。结论有三:第一点,切口为利器所致——一刀毙命。第二点,利器为专业刀具。第三点,死亡时间在四十五分钟左右,向前推算,具体时间应该在八点四十至五十之间。连老板的死亡时间和水队长分析的时间基本吻合。 按照这个时间推算,凶手在欧阳平一行走进澡堂之前,已经离开了现场,连奇山死亡的时间是八点四十至五十之间,同志们走进澡堂的时间在九点零五分左右,有十五到二十五分钟的时间,凶手离开澡堂的时间应该是比较充裕的。 夜已经深了,走出澡堂,风吹在人的脸上,像刀割一样,但在寒风的吹拂下,欧阳平的脑袋清醒了许多。 欧阳平有请曹素素,只有一个目的:就是核实二月二十六日晚七点半到八点半之间,金仁强在不在“逍遥堂”的售票室,这已经成为本案的关键。m.zZWtWx.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