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景、常兼泊、文昊、文清四人在背对背走开之后,重新相聚在停放文运昂尸体的太平间内,这个时候的四人已经全然断绝了所有的关系,各自的骄傲让他们不愿与任何一个为伍。 文运昂的死状很安详,似乎解脱了,似乎完成了宿命,似乎没有了任何的牵绊和遗憾。可死时身体的模样却很是吓人,骨瘦如柴肌肤惨白,眼窝深陷两腮深凹,手臂脖颈处一个个止疼针扎出来的针眼很是吓人,胸腔深陷整个人与之前见到的潇洒文运昂有了天壤之别。 “他已经坚持了三年,用了非人的毅力坚持了三年,我都不敢相信这是真的。”哈赤儿流下英雄泪,冥冥之中自有传承之意,当年的文运昂与哈赤儿之间的关系与今朝的文昊、韦猛有着相似之处,只不过文运昂是在成名后遇到的年幼哈赤儿,如兄如父般的关系,在文运昂生命的最后一段时间,哈赤儿、南宫、伪娘小翠陪伴着他走过,曾经拥有的一切都不再拥有,曾经得到的一切也都舍弃,最终,那三尺见方的小盒成为了他永久的家,一如这几十年来的孤寂,生命终结后的文运昂依旧孤寂。 所有人都说,文运昂前三十年透支了一个人所有的幸运与福气,享受了诸多人几辈子都享受不到的一切,三十岁之后他的生命逐渐步入了一个特殊的怪圈,冥冥之中似乎在逐渐消减他的运气和福气,直到生命的最后一刻,他一无所有。 墓碑之前,文景平静的放下两瓶茅台,他恨文运昂,恨之入骨,在偏远的农村,梳着一条大辫子的母亲虽是村姑,却有着远近驰名的美貌,未婚先孕未婚生子的行径发生在乡下,可想而知母亲承受了多少的痛苦和折磨,最终积劳成疾一病不起早早撒手人世,而文运昂呢,至始至终没有出现过一回,只在自己独自一人为母亲堆积坟墓的时候出现,十二年间,文景和他母亲一同承受了骂名和指指点点,他的人生中充满了仇恨充满了不甘,文运昂带走他的时候,他只说了一句话:“总有一天我会超越你,将你的命运握在我的手中。” 多年以来,文景接受了文运昂为他引的路,随着年岁的增长也逐渐看透了一些东西,可那仇恨却是没有一点的消融,一切的帮助在他那里都是对母亲的补偿,受之无愧。今日拎着两瓶茅台到达文运昂的墓前,只因在母亲的床头始终摆放着两个早已经喝光的茅台酒瓶,每天母亲都会对它们进行擦拭,视作珍宝。 打开,饮一大口,然后狂笑几声将酒瓶摔在墓碑之前,人死灯灭仇已断,一口浊酒天地隔。 常兼泊什么都没说,只是在墓碑之前放下所有的庄重,狠狠的啐了一口,这怨,此时断。 文昊则转身对着不远处的树后轻声言道:“这最后一笔,由你来落最为合适。” 文清泪水滴落几滴,树后走出来一位带着黑色墨镜,不见双眼也能感觉到那出众气质的女人,与文清近乎相同的长相已经将她的身份表明,一个远踏重洋十几载未曾归来的女人,一个让文运昂彻底放弃花花公子状态的女人,一个为文运昂生下最小孩子的女人,一个让文运昂将所有托付赠与孩子的女人。 文清扶着母亲,这么多年以来,母亲过着怎样的生活她再清楚不过,文清也是众多子嗣当中唯一一个称呼过文运昂为父亲的子嗣,对比所有人的悲哀,最起码她拥有着完整的父爱和天各一方却情感依旧的完整家庭。 文景、常兼泊、文昊转身离开,剩下的时间和空间属于她们母女。在陵园之外,三人分乘车辆离开,他们都看到了陵园之外各个角落处停着的车辆。 子嗣过百,纵然不被承认这么多年也都得到了足够的补偿,血溶于水这最后一程,但凡是有些心的人都会来。 在之后的几天内,文清拿出了大手笔,全国之内建造三千所希望小学,所有文运昂子嗣都得到了最后一笔类似‘散伙费’的资金,文家至此彻底土崩瓦解,文清控制下的企业没有散,资金却在一定时间内难以缓解。 文运昂,正式退出历史舞台,曾经的妖孽天才今日深埋黄土之内,过往的辉煌都随着身灭烟消云散,是仇是怨,是爱是恨,都已经不复存在。 文运昂之死,似乎早就有所影射,为何突然间宣布继承人,为何要有这缓冲时间。大局不乱不影响整体资金与国家的配合,文运昂的死,上面给出了正面m.ZZWtwX.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