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们结合后,陈词的第一个发热期,却只能这般相隔着度过。 陈词使用了超出正常标准三倍的抑制剂,过量用药会对身体造成影响,但陈词已经不在乎了。 傅天河被追回来的第十四天。 体内的ashes就此沉寂,傅天河被转移至了普通病房,只是仍旧没有丁点要苏醒的征兆。 医生满脸担忧说给陈词的话,似乎就要成为预言——傅天河的大脑遭受损伤,有可能一辈子都醒不过来了。 一辈子……么? 陈词坐在傅天河床边,再一次给他按摩手臂。 他还没感觉到傅天河胳膊上的肌肉在萎缩,alpha的手臂仍旧坚实,只是没法再使出力道,将他拥入怀中。 陈词垂眸揉按,重复着机械性工作时,人非常容易走神,就连他也不例外。 自从能够体会到感情,陈词发现他比从前更难专注了。 那些情绪如细小飞虫般,时刻不停地围绕在他身边,倒不会真正影响到什么,就是总能分走他的一些注意力,一不留神就思绪跑偏。 陈词难免有些困扰,他不太能忍受办事效率的下降。 陈念说都是因为这段时间他心情太差,等到以后遇见开心的事,就会明白拥有感情是多么幸福。 开心是什么感觉? 已经过去了将近半个月,陈词还没能体会到。 少年的双手顺着傅天河的小臂,移动到alpha的腕处,两侧的腕骨突出,一双大手更是骨节分明,指腹和掌根处都带着长年累月劳作的硬茧。 傅天河很喜欢和他十指相握,alpha嘴上说着是不是有点傻,实际上比谁抓得都紧。 当然陈词也没和别人握过手就是了,和他有过身体接触的人,屈指可数。 他思绪放空地按着,突然间,感觉到傅天河手腕中央似乎轻轻动了一下。 动弹相当轻微,几乎无法被准确感知,但陈词一下子就注意到了。 那是指骨牵引,所发出的起伏,陈词立刻低头,便看到傅天河的食指在微微颤动。 古井无波的心霎时被某种陌生的情绪击中了。 平稳的心跳突然变得急促,连带着对氧气的需求也迅速升高,呼吸不由得加快。 陈词死死盯着傅天河的手,看到他的食指抽搐般,轻轻动弹着。 一下,又一下。 “傅天河。” 他轻声呼唤,嗓音不稳,“能听到我的声音吗?” 手指的颤抖停了一下,以更加缓慢的速度重现,如果说方才更像条件反射般地抽搐,那么现在,就是真正被身体的主人控制着。 陈词一动不动,生怕自己呼吸重了,也会干扰到傅天河的动作。 他将视线移到alpha的脸上,傅天河眉头正若有若无地皱起,如同在某种困境中竭力挣扎。 挣扎着想要苏醒。 墙上挂钟的指针无声转过一圈又一圈,食指的颤动逐渐扩散到其他手指,到最后,一整只手摸索着迟缓移动,陈词看到他白色的睫毛不断抖动,似在同无形的力量做着艰难斗争。 经过十几分钟的挣扎,又或许其实只有短短的几分钟,那双眼睛终于缓慢又疲惫地睁开。 陈念对上了一只毫无焦距的黑色瞳孔,同样也看到了另一侧,血肉愈合的眼眶。M.ZZWtwX.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