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念叹息一声,父亲牺牲,也许真正知晓当年真相的人,就只剩下姜叔和皇帝本人了。 陈念很确定姜叔绝对没有害自己和陈词的心思,那么如此看来,就只剩下了皇帝。 可他是沙弗莱的父亲,他不想用最坏的想法去揣测沙弗莱的亲人。 陈念决定不再难为自己,反正他坐在这里干想,也不可能得出个什么结果。 他戴上鸭舌帽和口罩,独自一人离开,回到家中。 家里就只剩下了他一个人,平时姜岱很少出门,就连工作都是在书房里进行一些翻译,大多数时间都是姜岱在家里,等陈念回来。 陈念环视一周安静的房子,重重地舒了口气。 没什么好伤感的,反正很快他就能再见到姜叔了。 沙弗莱直接带着姜岱去到最近的外壁挂,驾驶私人飞行器回到顶层,中央电梯虽有私密的专用通道,但也都有监控系统,还是走航空路线更加保险。 飞行器径直降落在医院楼顶的停机坪上,姜岱步履蹒跚地扶着栏杆走下来,他抬起头,将近十八年没有踏足过顶层的地面,明媚的阳光让他下意识地眯起眼。 姜岱望着毫无遮拦的湛蓝天空,一切都是最为辽阔自由的样子,有鸟在头顶经过,微风吹动衣摆,带来植物的清香,前半辈子,他一直生活在顶层。 如今经过十八年的颠沛流离,他又再度回到了阳光之下。 姜岱深吸口气,对沙弗莱道:“走吧,殿下。” 姜岱戴着帽子和口罩,将头脸全部遮住,只露一双眼睛,但仍能看到烧伤的痕迹,没人认出这位苍老病弱的中年人,其实是曾经英俊的陈家管家。 沙弗莱将姜岱引至医院顶层的特殊病房,他推开房门,陈词正坐在陪护椅上等待。 见两人进来,陈词站起身,对沙弗莱身后的姜岱点了下头,平静喊道:“姜叔。” “哎。”此时此刻他们再也不用维持着那种心照不宣,姜岱声音有些颤抖,对陈词道:“大少爷。” 这是陈词有记忆来,第一次被人如此称呼。 不是皇子妃,也不是所谓的殿下,更不是几乎没有多少人记起的选帝侯。 他是陈家大少爷。 陈词:“这段时间你好好治病,沙弗莱会安排好一切,等过上一阵陈念就会过来,无论出现什么样的情况,我们两兄弟总会有一个在顶层。” 姜岱:“好。” 沙弗莱:“我已经给您找好了专家,咱们现在去看看吧。” 姜岱和眼科专家见过面,详细说过自己的情况,需要去做检查。 在外面等待的功夫里,沙弗莱对陈词道:“身体检查的问题,我已经跟白塔和基地提出申请,商量过了。基地方面同意推迟身体检查,各大检疫站那边还有相当分量的药剂储备,暂时不需要你那么频繁的继续提供。” 陈词怔忪片刻,没想到沙弗莱竟然真的办成了。 从小到大,每个月他都需要按时进行的身体检查,就这样被推掉,一时间陈词竟有种强烈的不真实感。 过了几秒,陈词才缓慢道:“谢谢。” 似乎也没有特别困难,如果……如果他此前早就提出,是不是也能收获好的结果?他一直以来习惯的沉默,其实是最糟糕的应对方法。 “但这并不意味着我会支持你乘船去三水。”沙弗莱话音一转,又道:“虽然我知道自己的意见对你来说就是耳旁风,但我还是要说。” 陈词:“我会去的。” 果然。沙弗莱叹了口气,他已经劝了陈词好几天,一点用都没有,只能无奈让步:“如果你真的要出发,必须保证随时能发送确切的方位给我,如果发生意外,我会立刻派人前去施救。 ” m.ZZWTWx.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