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过神,下车,鼻子被男人勾了下,许柏成指了指手里那只包,吸引她的注意力:“今早去药店买了点感冒药,给小姑娘放包里了,回去记得吃。” 蔡莞腮帮子鼓了股:“哦。” 入站口这里人多,公共场合,她也没好意思拿额头去碰他的。 手背伸过去,用力贴了贴,大概是他身体素质不错的关系,就算昨夜熬夜,当下也没在烧了。 她抬起的胳膊垂下来,顺手把他手里的包接过来,接近检票的点,该走了。 不舍、依恋种种心情缓慢地填塞着整颗心脏。 不想分开,就是不想分开…… 打电话那晚那种无处安放的情绪,又措不及防地涌了上来。 又慌又乱,不知道这回分开会多久,也不知道下回见面又是什么时候。 她看着他,想提,可也记着昨夜的一幕幕,不愿再给他施加*t压力,欲言又止。 “想说什么?”他似乎能看出她的意图。 “没什么。”趁着最后的几分钟,她换了个轻松的话题,“就想问问,你昨晚睡得好不好?” “还不错。” “有做什么梦吗?”她又问。 “什么梦。” 这个回答,俨然就是没梦到…… 失落感又增加了一点点,不过,也是在情理之中。 蔡莞努力地弯了弯嘴角,冲他笑起来:“好长的一个梦,我昨晚梦到了。” “嗯?” “讲不完。”她说,“下回见面,下回见面我说给你听。” “也行。”他也笑,揉揉她脑袋。 两人一直呆到最后一分钟。 许柏成目送蔡莞的背影渐渐消失在入站口,最后在视野中融为一个小黑点。他站在原地,没抬步离开,手往裤兜里摸了摸,是想找烟。 可没找到。 唯一买的那包,被小姑娘收走了。 靠烟麻痹情绪这种习惯,不太好,他戒掉很多年,才不过几天又被养了回来。 所以这会没烟,闷在心里的所有,也都压不下去。 是怎么压,也压不下去。 眼前是挤着乌泱泱人群的高铁入站口,是乘着铁路往返北都的必经之处,是昨天和今天小姑娘为了见他,都来过的地方。 在这里,在这个充满他们离散相聚的地方。 渐渐地,耳边出现声音。 林宇恒和他说:“嫂子那天晚上一接起电话,说的第一句话就是异地恋好难,她不想试了。” 异地恋好难,不想试了。 可当着他的面,她绝口未提,刚刚明明眼底也翻涌慌乱,嘴上却还在说着:“下回见面,下回见面我说给你听。” 压抑感充斥着四肢百骸。 跟着,他想起的是这段时间为了那些在他看来十足重要的,对小姑娘来说更是一种保障的,参加比赛,奔波辛劳,也因此,因为现下他这薄弱的家底,缺少底气,在通讯工具的这头,面对她是反复的踌躇,刻意的回避。 也想起,昨夜的小姑娘。 他没睡着,闭着眼,感受着她的手指在描摹他的轮廓,也在寂静中,把落在耳边的一字一句,听得清清楚楚。 如果说,在这之前,她还有什么话没有亲口与他说过,那么他想,一定是告白。 小姑娘性子扭捏,口是心非是常态,嫌弃他长得不帅,爱拿游戏里的五个男朋友做文章,不会把喜欢他这件事宣之于口。 他过去期盼过听她说这些,可昨夜过后,不以为然。 只觉得不舒服,真的很不舒服。 听着她在吐露心声之后,在黑暗中虔诚地双手合十,低声和老天爷许的那个愿望—— “希望他今晚能做一个梦。” “梦到我刚才的告白,梦到我有多喜欢他,梦到我不介怀那些附属于他的身世条件,无所谓他的家境是否殷实优渥,在意独独他这个人,也只有他。” “如此,他无须凭借,也能无惧无畏。” 还有最后的那句押注。 “如果愿望成真的话……我们再异地*t恋一年也行……” “但只能异地恋……不能分手……” 这个自己都满腹心事,却为了他,什么也闭口不谈的小姑娘……m.zzWTwX.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