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反正他是你的人,”医生指着床上的许珝道:“一刻不踏出这扇门,你就得给我管好咯,我在你们这儿上这么多年班,不想临了了还弄出人命,你们爱怎么作我不管,但得等我先退休!” 这小老头医生也是老前辈了,没事就爱吹胡子瞪眼,天天骂当代年轻人不爱惜身体。 祁砚旌跟着点头说是,被悬得高高的心却一时不知道往哪儿搁。 他设想过很多种情况,唯独没想到会是这样。 因为药物性厌食症吃不下东西,导致的急性低血糖。 他都不知道许珝已经到了吃什么吐什么基本无法进食的情况,明明昨晚他们一起吃饭的时候,许珝看起来都还好好的,原来回去就全吐了吗? 小老头看祁砚旌坐在椅子上眉头紧皱,还是大发慈悲缓和了些:“唉,你也不用太紧张,送过来的时候问了,是昨天开始没法吃东西的,说明还不是太严重,后面好好调理就行。” “我现在给他用的成分很温和的止痛药,他也不过敏,就是只能静脉滴注。你等他醒了跟他说,以后实在疼得狠了,就来我这里挂一晚上的水,都是睡觉在哪里不是睡?反正他之前那个药是绝对不能再碰了” “他不怕吃不死我是怕得很,你也好好看着他,反正这几个月你们都天天在一起。” “明白了,我会监督他。”祁砚旌应道,目光落在许珝的脸上。 许珝已经被扒掉了演出的戏服和头套,看起来还稍微清理了一下身上的汗,穿着件纯棉短袖蔫巴巴躺在病床上,脸颊消瘦得可怜。 祁砚旌没忍住,拿手指戳了戳他的额头,“小没良心的,吃不了东西也不说,我平时饿着你了?” 许珝人没醒,迷迷糊糊觉得额头痛,蹙眉轻哼了一声。 祁砚旌手指一下僵住了,小心移开,明明觉得自己没用什么力,许珝眉心却红了一小块。 他皮肤太白了又很薄,看上去就像文艺汇演时,被老师用口红在眉心点了朱砂痣的小朋友,还皱着眉,一副不情不愿的样子。 祁砚旌忽然想起拍戏的时候,听张畅说过许珝是豌豆公主,现在看起来,豌豆公主都没他一半娇气。 他难得有些无措,停顿片刻,还是将指腹落在许珝眉心的红痕上,很轻地揉了揉,直到许珝眉目舒展开来。 大约又过了十几分钟,许珝才悠悠转醒,只是人看上去还懵着。 祁砚旌单手托住他的下颌,手指细微地动了动,像在很轻柔地安抚:“醒了?还难不难受?” 许珝眼皮只掀开一条小小的缝,很缓慢地边眨眼边睁大,似乎在努力看清眼前的一切。 祁砚旌耐心地等着。 好一会儿,许珝才缓缓开口,声音有点哑:“晕……” 祁砚旌脸色沉了些:“嗯,想吃东西吗?” 许珝心里本来就有些翻腾,一听到吃的,眼皮一翻,眉头又皱了起来:“……想吐。” 祁砚旌手指紧了紧,神情更加凝重。 还没想出要怎么做,许珝就彻底闭上眼睛,低低道:“你能不能别晃了……” 祁砚旌一愣,彻底坐不住了,扭头问小老头:“晕成这样?!” 小老头波澜不惊,冷哼一声:“那不然呢,这样都算好的了,我是人开的药不是神仙,你当什么灵丹妙药一瓶下去就活蹦乱跳了?早着呢。” “可老这么晕着不行啊。” “你急什么呢,过会儿就好了。” 祁砚旌还是急,但不说话了,就在许珝面前坐着,隔一会儿看一次时间。 等到第一瓶营养液快输完的时候,许珝总算能坐起来,不再觉得整个世界都在转悠。 他人稍微有些精神了,就开始作,祁砚旌问一句哪里难受,他很不得从头到脚都说一边,连头发丝都能透出委屈。 张畅带着衣服和饭菜过来,推门看到的,就是祁砚旌给许珝揉额角的画面,手里大包小包差点全掉地上。 “你、你你你们干啥呢?!” 许珝从祁砚旌肩头露出小半张脸,看上去像整个人都被抱在怀里。 声音听着也懒洋洋的:“没看出来么?我撒娇呢。” 祁砚旌在他后腰拍了拍,“别瞎说。” 他扶许珝靠着床头坐好,自己则坐回一旁的椅子上,冲张畅点了点头算是打过招呼。 张畅愣愣地走进来,把衣服放在床头,饭菜放在小桌上,人都还是震惊得有点懵。 许珝被祁砚旌抱住的画面,越想越暧昧。 他打开饭盒,就是一小碗蔬菜粥,问许珝:“现在能吃吗?” 许珝点头,他其实有点饿了,就是不知道这回吃M.zzwtWx.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