话,每次接听的时候都没有人说话。当时联想到冯德伟的死,这电话就让我很是心惊胆战,最后我思忖着新京呆着也不安全了,于是我便让妻子带了儿子回了娘家,我妻子是奉天人,外家在奉天也算是大户人家,我想只要不我在了,他们就不会有什么危险。” 程德忠说到这儿,喝了口茶:“送走了妻儿,我便给了阿桂一笔钱,告诉他我有事情要离开一阵子,让他替我遣散家里的那些佣人,阿桂是他孤儿,也没有什么地方去,我便让他代我守着那宅子,还留下了一封信,让他一个月后送到奉天去给我妻子。” 许可微微一笑:“那封信我看过。” 程德忠说道:“那么许先生知道我为什么要留下那么一封信么?” 许可叹了口气:“其实信上那些话,你应该早就已经和你妻子说过了,留下那封信无外乎两个目的,第一,就是让来找你的人相信你已经离开了新京入了关,那样找你的人无论是寻仇的还是夺宝的,他们都不会再到奉天去骚扰你的妻儿,第二,你也是为了你那小伙计着想,有那封信,找你的人就不会为难你的小伙计了,假如没有那封信,凭你小伙计的嘴说你入了关,别人不一定相信,说不定会用些非常的手段去撬开他的嘴,这也正是为什么你要让小伙计在一个月后再把信送到奉天去的原因。” 程德忠的眼里闪过一丝光芒:“许先生果然是个高人,鄙人的这点心思全都让你给猜中了。” 许可笑而不语,心里却隐隐有些惭愧,这些他也是刚才才想明白的,还是程德忠提及妻儿与伙计的时候目光中流露出的那份爱怜给了他感想。 当然,当时在看到程德忠留下的那封信时他也觉得有些不解,那个叫阿桂的伙计说过,程德忠曾经和妻子吵了一夜,还隐隐听到了他妻子的哭声,那便是一种生离死别的悲哀之情,许可相信,他们夫妻间该说的那一晚应该就已经说完了,那封信根本就是画蛇添足。 这个疑惑许可一直放在心里,直到现在他才明白了程德忠留下那封信的用意。 许可突然抓到了一点什么,对,刚才他就觉得这个程德忠的身上有一种似曾相识的感觉,只是一时说不出是什么,现在他找到了答案,在程德忠的身上,有着一种狡黠,如狐狸一般的狡黠,这个大胖子的眼睛里闪着的是智慧的光芒。 这样的狡黠与智慧曾经与自己是有过碰撞的! “许先生在想什么?” 许可的眼神让程德忠有一些不自在,那眼神仿佛像是一把刀,要把自己活生生地解剖开来。 许可点上支烟:“我在想程先生怎么会出现在清浦。” 程德忠愣了愣,然后笑道:“哦?那许先生想出答案来了么?” 许可说道:“之前没有,现在有了。” 两人说话其实挺辛苦的,就像是在打哑谜一般。 程德忠手里把玩着茶杯:“我到清浦也不久。” 许可淡淡地说道:“你一直在暗中调查?” 程德忠放下杯子:“兄弟们都死了,总得对他们有个交代吧?原本我们都以为在做一件有意义的事情,可到最后却发现自己不但被别人利用,当成猴耍,还无端端地赔上了性命,我若不给他们一个交代,那对不起兄弟们,再说了,这又何尝不是给我自己一个交代呢?” “马德长死了。”许可突然冒出这么一句。 程德忠眯起了眼睛:“马德长早在我们犯事的那年就已经死了。” 许可睁大了眼睛:“所以在黔州的马德长其实就是你,你既是马德长又是程德忠?” 程德忠只是笑,不说是也不说不是。 许可说道:“怪不得,马德长一年有大半年会在山里,那么程德忠自然也会因为他所谓的生意而经常离开新京!” “如果之前办案的人都如许先生一般,那么我这些兄弟们就不会死得不明不白了。” 许可并不接茬,这样的恭维在他看来根本就没有什么营养,他问出了一个比较关心的问题:“那个马德长又是什么人?” “他只是个替身,不过他已经被人收买了。” 许可说道:“他说当年把你们当枪使的人是罗永忠?” 程德忠淡淡地说道:“一个已经被收买了的背叛者,你觉得他的话可信么?其实到底是谁许先生的心里不是已经有了答案了么?” 许可的心里那个答案确实不是罗永忠,而是屈臣。 程德忠又说道:“可惜我们人微言轻,就算此刻我站出来把事实说出来也不会有人相信的。所以我得自己慢慢找出证据,我一定要还我们自己一个清白。”M.ZzwtwX.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