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日子已然逐渐捉襟见肘。 献上金矿只是一个讨好的手段,景流晔的真正目的,是要说服皇后增加给东海的拨款。 不过,那就不能操之过急,须得沉住气,以后会有机会的。 这次进都城,景流晔做了几手不同的打算。 最好的情况,便是皇后直接答应,增拨百万白银,即刻押往东海,可解燃眉之急。 但是这种情况概率极低,不说景流晔,哪怕是丁洋王出手,恐怕都无法做到。 而差一点的情况,则是皇后有意推诿,迟迟不肯增拨。 毕竟东海距离遥远,沿岸又历来是穷苦之地,无肥田沃土,也无龙凤人才,将银子花耗在这种地方,当然不如花在富饶之地。 景流晔已打定主意,若是遇见这种情形,便得慢慢熬,不论皇后如何推诿,他也要将银子带回去。 至于最差的情况……便是皇后直接下旨给东洲节度使,将金矿从景家军手中抢去,拨款一分也不给。 这不是没可能,或者说,其实景流晔一直觉得,这反而是最有可能的。 如今皇室式微,血脉稀薄,仅凭皇后一人支撑。 朝臣表面风平浪静,内里不知有多少盘算。 至于远在天南海北的节度使、各亲王,则都在暗中培养自己的势力,在外人看来,皇室的权威已然是悬于一线,岌岌可危。 皇后不一定会对丁洋王有足够的信任,能放手将金矿和军需都交给景家管辖。正如景流晔在来都城之前,也并不信任皇后的手段和眼光。 他其实私下里屡次想过剑走偏锋,直接将金矿私挖据为己有,用以填补军需。 这么一大笔财富,到底是冒着颗粒无收的风险拱手让人,还是硬起心肠塞进自己荷包中…… 这是个极其艰难的抉择。 所以景流晔才会来来回回考虑数日,拖延到今日才进宫。 却没想到,亲眼见到了皇后,景流晔那颗怀疑的心反而变得踏实了几分。 这位娘娘虽身为女子,但她言辞中所透露的敏锐、义胆豪情,似乎并不输于景流晔在边关所见的任何男儿。 甚至,她身上女子独有的柔和华美,比起身为男性的君王将领,更容易让人心生亲近,与强权对比碰撞,折射出动人心魄的力量。 这种力量有些类似于崇拜。 就像,就像民众对于神祠里长袍膺人的崇敬。 或许皇权也不像他先前想的那般无用。 景流晔心中的疑虑不知不觉消散大半,穿过宫门,早有一顶深紫的马车在等着他,景流晔矮身钻了进去。 即将要出发去清平乡,鹤知知这几日都忙于准备,连金兰好姐妹从宫外进来找她玩,都无心搭理。 陶乐然趴在公主榻上,将软枕压在胸下,身体悬空起来,左摇右晃地跟鹤知知说话。 “你这次要去多久啊?” 鹤知知没回头道:“不知道。何时解决了水患,何时便能回宫吧。” 对陶乐然,鹤知知只说治水患,没说那么多细节。查大坝、童谣那些事,都没告诉她。 也不是因为不信任,只不过这些事情并非寻常谈资,可以在好友之间随意交流。 万事都在心中留一根弦,不必要的话不乱说,这大约是皇室之中每个人必备的修养。 陶乐然一听便哀叹一声。m.zzwtWx.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