候被欺负被作弄的是疯子的孩子,小小的刘天朗。 疯子越加经常地发现儿子明明出去玩的时候还好好的,回家的时候却衣着肮脏有时还带着新鲜的伤口,他自己不明白,又问不出来,终于有一天看见孩子就在院子里被别人埋在泥巴里,起初小天朗还挺自在的,以为别人在跟他玩,却不知道谁的手把一包泥巴塞在他嘴巴里。从来不声响的疯子手里拽着一根枝条,嗷嗷叫着赶走那些嬉笑的孩子,他把儿子拉起来抱在怀里,把泥巴从他嘴巴里抠出来,孩子接着干呕不止,疯子不知道是冲那一栋楼,还是哪一棵树重复道嘶吼道:“不许你们再欺负我孩子!不许你们再欺负我孩子!” 那次之后,有两个人不约而同地在克俭小区那些一同乘凉或择菜的家长之间议论起了这件事情,她们一边跟不知道的人复述着当时的场景,一边分析着厉害,甚至渐渐地一唱一和地搭出来相声:就是张阿姨和孙莹莹的妈妈。 张阿姨手里拿着一把豆角:“你们不知道吗?疯子也分文疯子和武疯子,咱们院里这个算是不错的,在那之前,他儿子没被欺负的时候,他没追着小孩儿跑吧?他没跟人动过手吧?这就算不错的了!可再怎么说那也是个疯子呀,这帮孩子知道躲着他,不知道不能碰他孩子吗?家长都是怎么教的!” 那时孙莹莹的妈妈手指还没有因为风湿卷曲起来,仍是灵巧好用的,夏天了,舞蹈教室里打了空调,她怕孩子肩膀上凉,正在用细棉线给女儿织一件短短的小坎肩。听了张阿姨的话,她对疯子一家心怀同情,也打抱不平,带着些威胁的笑容道:“胆儿真大,还敢欺负疯子的儿子,疯子杀人不犯法的,这帮人都忘了吗?” “那就该把疯子给逮起来。”有人道。 孙莹莹的妈妈把钩针和 毛线放下,定定看着那人:“瞧这话说得,上嘴唇一碰下嘴唇多轻巧呀。疯子能自己带儿子呢。小孩儿本来就没有妈了,你还想把人家爸给抓走,你说你,多损!” 说话的那人见孙莹莹的妈妈真刀真枪地来了,马上也跟她吵起来,张阿姨厉声断喝:“少说两句吧!把自己的孩子管好得了,少欺负人!” 后来孩子们真地在大人的管教和威吓下消停了好一阵。院里院外的都不敢欺负小天朗了。可是大火还是在那一夜发生了,疯子搬来嘎斯罐,四处倒了油,烧掉了半边楼。 … … 此时的孙莹莹摘掉了假发,从后面拉低了上衣,回身看着镜子里自己从后脑到脖子一路向下的伤疤,眼前仿佛又浮现起那大火燃烧吞噬天空的夜晚,还有那之后她所承受的痛苦,她难以自制地战抖起来:不,她不会原谅的,她被身边的人关心,被安慰,被陪伴,被挽救,她听人劝,她可以有暂时的忘却和回避,她可以振作起来精神让自己的生活继续,但是降临在她身上的苦难已经在她的灵魂和身体里留下了永远的痛苦的烙印,那曾被她和妈妈同情帮助的疯子是这一切的始作俑者,而他的儿子还是完整的健康的好看的。不,她不能原谅。 … … 所有关心这件事情的仙女儿们,当我把孙莹莹和刘天朗的渊源以及十二年前的大火追溯到这里的时候,不知都穿s码的你们是不是发现这个故事差了一环:年幼的天朗原本被大孩子们欺负,可是已经有包括张阿姨和孙莹莹的妈妈在内的有正义感的邻居及时的干预,制止了这个现象,但是疯子仍然一边质问着“你们为什么欺负我的儿子”一边烧掉了半边楼。是什么原因刺激了他?是什么东西诱导了他?是谁协助了他放了那么大的一场火?这一环究竟是谁连接上的? 疯子致死都没有说清楚真相,所以不到故事的最后,我也不知道。 第十九章 (4) “你是… …瘦了吧?” “… …没有呀。我一直就这样。” “今天这个妆化的… …蛮好的。” “没怎么化妆呀,就擦了点粉,抹了一点口红而已。” “睫毛是你自己的?” “那难道还是跟你借的?” “… …你怎么跟之前不一样了?” “那是好了还是不好了呀?” 小汪警官仔细地看着我,露出狐疑的神色。 我能跟他说实话吗?我能告诉他我为了他开始恶性减肥,已经数日不吃碳水,每三天断食一天,再有一天只吃西蓝花,目前我已经前所未有地减重四公斤,每时每刻都感觉自己头重脚轻,脚底发飘了吗?我不能。我也不能告诉他我下血本花了899块钱在晚上报了个专门教骨相修容的教程,每天晚睡一个小时练习,再早起一个小时化妆,我现在就m.ZZWTwX.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