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 “臣妾有些嗜睡……”太子妃后怕相对无言,慢腾腾地站了起来。 被人当面催赶,太子殿下尴尬又苦恼,就算他留下,太子妃也不会同自己说什么。就像她有了身孕以后,常常靠在美人榻上发呆。 “……那太子妃好生养着,本宫……”太子殿下在固执的太子妃面前,又变怂了。虽然很想大声问问,他们之间的问题,让太子妃解释一下。可他又担心,身怀六甲的太子妃因为受不住自己的刺激,再次……没了孩子。 那是他们的孩子。 太子妃见太子殿下离开殿中,呼了一口气,随后面无表情地返回了内室。 她肚子大,刚坐下,丫鬟银杏就行上来,看了那嬷嬷一眼,噘嘴吐槽,“娘娘,难不成您要一直同太子殿下如此么?他真地很在意娘娘。那天晚上,她见你一整晚身子不适,便坐在外面守了你一晚。” 太子妃当时没有休息,她很清楚,“银杏,你说的,本宫如何不懂?可是你也看见了,且不说陛下碍于我们云家,三番四次冷落殿下,就是……就是那月贵妃,也要派了嬷嬷到我们身边监视我们。若是……像往日一般夫妻恩爱,那本宫如何保住腹中的孩子,又如何让外人相信,殿下爱而不得,我们夫妻关系……不和呢?” 太子殿下心软,永远不会因为自己对付云家。可是……月贵妃不会,陛下更不会。 她永远无法想到,自己流产的证据来自月贵妃,永远无法想到,自己哭诉到陛下面前时,对方那哑然的反问。 “太子妃,你不能看好腹中骨肉,是自己的无能!在这深宫里,你应该明白,什么是人心难测!” 当时她也许还年轻,竟然当众诘问。 “父皇,您明白失去孩子的痛苦么……您了解明知道罪魁祸首是谁,却不能申冤的痛苦么?” 那会儿她梨花带雨地跪在面前,如此真诚地恳求陛下能够为自己做主。 却没曾想到,一切皆是枉然。 “放肆!太子妃,月贵妃是太子在这后宫唯一的亲人,你让朕为了一个无足轻重的人杀了他,对太子有何好处?难道你想让人知道,贵妃娘娘,太子的姨娘亲手杀了他的孩子?!” “可……” “你下去吧!你爷爷当年忤逆圣意,再不上朝。朕若非宽宏大量,你们云家还能有今天?!”皇帝怒意深重,并未给太子妃申冤。 因此,自己孩子被害一事儿,她也从来没有说出口。但孩子怎么流掉的,谁害的。这么多年,太子妃从来没有忘记。 也是经过了那件事儿,她方才明白,在这后宫,靠太子殿下,永远没有可能。 她的孩子,她的家族,甚至她的夫君,都要靠她自己来守护。 以往她都是安分守己,谨慎小心,可下午太子妃令银杏出宫时,嬷嬷耀武扬威,将银杏半道上截了下来,打个半死不活,送到了东宫。 银杏被打得伤痕累累,因为宫外家人,不敢声张,只言自己摔了一跤。 “太子妃,银杏是您身边知心的丫鬟,摔成这样,老奴也心疼。可是您得宽心啊,您这肚子里还有孩子呢,万一……不小心又动了胎气。只怕到那时您又要跑到陛下面前,状告您自己的姨娘了?”那嬷嬷已成昨日黄花,偏偏言行举止,媚气十足。端着倚老卖老的姿态,动不动就要摆自己是月贵妃派来的谱,这个架子一大,对太子妃也是冷淡疏离。 甚至还觉得自己的地位高于了太子妃,颐指气使已经是常态,太子妃为了孩子可以忍,但是这般毒打她的心腹,实在令人气愤。 “……所以,嬷嬷的意思是,银杏命数不好,活该在外面摔了一跤!”太子妃含笑问了一声,朝着嬷嬷走了两步。 嬷嬷哪里看到太子妃这样的表情,当下有些狐疑,畏头畏尾地往后缩,“……太子妃,您……您可要明白,老奴是贵妃娘娘派来的?” “是啊,本宫从未忘记你是她的人!”太子妃起手,拔下金簪,果决地扎进了嬷嬷的心口。 嬷嬷瞪着眼珠子,难以置信地看着心口的金簪,哆嗦着嘴唇,还没有说什么,就倒地死去了。 她的嘴角现出一抹朱红的血迹。M.ZZWtWX.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