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比如,豫州赵家。” 说到这儿,班烨停顿了片刻,搓着手,冷笑道:“那豫州赵家世代经商,这一辈的族长赵淮安心里向往文质彬彬,于是出巨资做起了刻印图书和兴办私学的买卖。 赵淮安请到刻书坊和学堂的都是名士大儒,以至于在这十年间,北学逐渐有压倒南学之势,赵淮安实在功不可没。 那赵家家中资财何止万金,可商人不得考取功名,他深感遗憾,于是去年初再出巨资,合诸人之力编写了一部诗文集,名曰《驽马堂文集》,首页作序跋,言明全书为向往两汉章句之学所作,此书言辞精致,行文大气磅礴,校印后在北方影响深远。 后来不知怎么的,这文集不知被谁暗中告到朝廷,说赵氏妄议援道入儒的国策,居心实在不良。一层层审下去,最后的结论是赵淮安利用文集,煽动北方士人造反,现查明陕甘一带的‘八字教’将《驽马堂文集》当成教义,招兵买马,悍然与朝廷作对。去年八月,朝廷判了赵家族诛,没收全部家财。” 公孙宜听见这话,似乎想到了什么伤心过往,老人双目不禁通红,可还是没说话。 “赵氏案过去的两个月,东京发生了件匪夷所思的事,一复姓公孙的老者上下托关系,找内阁告状,说自己手里拿着赵家账册副本,有证据指认赵家反诗案乃千古之冤案,实为豫州地方官仗着朝廷某位大臣的势,上上下下相互串通,意图瓜分赵家巨万之财所构陷出来的冤案,只要朝廷将实际没收赵氏的家财与账册副本两相一对,便可水落石出,到时候就能查出到底是谁在中间贪墨,谁诬陷赵家。” 班烨转身,走到公孙宜身边,垂眸看着老者,笑道:“这位神秘的公孙老者究竟是谁,何地人氏,东京竟无人知晓,可这老者去年不仅告状,还拿着幅男子画像,私下里与宫中的老太监打听,问九年前宫中有没有失踪一个相貌俊美的宦官。哈哈,这下可是露了马脚,原来这位复姓公孙的老者是燕国人,乃三十多年前燕国派去梁国的遣梁使,年轻时在梁国学习礼仪文化长达五年…” “你!”公孙宜脸色大变,手按住憋闷的胸口,但仍一字不发。 “不说话?好。” 班烨摇头一笑,手按上公孙宜宽厚的肩膀,接着道:“这名胆大包天的燕人可真厉害,一下子就让内阁和司礼监双双坐立难安,欲除之而后快。后来这公孙老儿似乎嗅到了些危险,平白在东京消失,与他一起消失的还有赵家账册副本。十一月,东京立马给本座传来八百里加急密信,让本座去查这个复姓公孙的燕人,这一查,到查出个本座感兴趣的男子,赵家后人。” 公孙宜头越发低沉,老拳紧紧攥住,忽然,老人双目圆瞪,闷哼了声,弯腰吐出口血,在那血水里,赫然有半条舌头。 “好,有骨气。” 班烨莞尔,竖起个大拇指。忽然,这男人抬手往老人肩胛骨拍入三枚透骨针,他听着老人的惨叫声,不禁得意洋洋:“舌头咬掉了,你还有手,本座不管你是什么忠臣孝子,也不管你和庭烟有一层师徒关系,我一要账册,二要那赵家人,三要你所知道的赵氏案始末原委,写下来!你老皮老脸经受的搓摩,可你公孙一门二十三条性命,都不要了么?”~ 墙后的庭烟瞧见此景,听见此话,吓得连连往后退。 她听不太懂班烨和公孙宜在说什么内阁司礼监,可是她听得懂如果公孙老师不写字,那么班烨就要杀人。 忽然,庭烟像想起什么似得一拍脑门,回头看向身边的盘腿坐着的赵煜,却发现美人哥哥此时有些失神落魄,下唇被自己咬的满是血,双目含着恨和怨,就像一只从修罗地狱逃出来的野兽。 “美人哥哥,班烨说的那个账册,是不是你们家的?”~庭烟小心翼翼地问。 “是。”赵煜点头,并不否认。 “那,那你快逃吧。” 庭烟急得直拉扯赵煜的袖子,都有些语无伦次:“班烨很可怕的,我不知道他要用你家账册做什么坏事,但我知道他要是抓住你,会让你生不如死的。” 赵煜冷哼了声,扭头看向庭烟,笑的有些恶毒:“我会先让他生不如死。” 只见赵煜将那块砖塞回石墙,随后拉着庭烟坐到炉灶跟前。 这男人往膛里扔了块干柴,听着干柴燃烧发出的轻微爆裂声,微微一笑,似乎在盘算着什么。此时,炉火的红印得他的面庞越发妖媚,忽然,男人将手伸进庭烟的衣襟里,按住女孩那团柔软,轻轻搓弄着。 “你,你干什么!” 庭烟吓得一把推开赵煜,她环抱住胸口,气道:“我看你可怜,才好心让你赶紧逃的,你可真是恩将仇报。阿娘说了,男人不能动我的小包子和花骨朵,你不许碰我!” 赵煜垂眸,看着灶膛M.zzWTwX.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