仍硬着头皮开口。 “无妨,这份赔礼我收下了,你们先回吧。” “多谢赵公子。” 聂慈早就知晓了赵王的身份,自然不想得罪这位,见赵王摆了摆手,她便带着聂父等人退离了清风楼。 回聂府的路上,聂父一直没有吭声,但额角迸起的青筋显示出他的心绪不太平静。 四人一路走进书房,聂父阖上木门,爬满血丝的双眼直勾勾的盯着聂母,声音嘶哑而干涩。 “为什么要骗我?” “我、我不是故意的……”聂母从未见过丈夫露出这般狰狞的神情,她肩膀抖了抖,泪珠顺着面颊不断往下滑。 以往聂父最见不得妻子的眼泪,但今日他却失望到了极点,张了张口道: “我们和离吧。” 作者有话要说:感谢凤凰花又开的营养液~ 第73章 夺得千峰翠色来(十六) 聂慈早就预料到了这样的结局,因此神情没有任何变化,反倒是聂母与颜舒棠满脸震惊之色,好似不敢相信自己听见了什么。 聂父性情十分果断,做了决定后,他提笔写下和离书,把城内瓷窑给了聂母,只将隐泉和玉山两处窑口留在手中。 聂母带着五千两银票,浑浑噩噩的离开聂府,她站在门前,抬眼望着龙飞凤舞的匾额,突然生出了几分不知所措之感。 比起十年间朝夕相处的养母,颜舒棠显然更加在意城内瓷窑,她将聂母安置在孙府,轻声慢句的出言安抚。而孙泽生听闻岳母登门后,也亲自过来请安,态度无比温和,与颜舒棠口中的暴虐男子判若两人。 聂母不是傻子,缓过神来,慢慢猜出其中的猫腻。 也许从最开始就没有所谓的折辱鄙夷,一切都是颜舒棠的谎言,可笑她自诩长辈,却连这点小手段都看不清。 注视着养女平静如常的侧脸,聂母心间涌起彻骨的寒意。 聂母走后,短短几天之内,聂父仿佛苍老了十几岁一般,聂慈看在眼里,难免有些担心,索性将父亲一道带回隐泉。 聂慈对研制新品类的釉方很感兴趣,平日里她也没时间打理瓷窑,如今聂父一来,她倒是得以从琐事中脱身,专心致志地琢磨着釉水的原料。 甄选釉方的色料并不简单,毕竟瓷器需在上千度的高温中烧炼成型,稍有不慎,便会致使瓷胎破裂。 最开始聂慈使用的是紫金土,烧制出浓淡不一的琼琚瓷,后来她又发现了一种名为苏麻离青的色料。 此物原产于千里之外的波斯,被往来的行商带到昌州,苏麻离青经过煅烧后,会呈现出一种极其纯正的宝石蓝,美丽而耀目,无论是涂满瓷胎表面,抑或是在外层描绘出花纹,都能得到质地非凡的珍品。 这种新品类的瓷器犹如水墨画那般,聂慈取名墨青。墨青甫一问世,便成为昌州城内最受追捧的瓷器,可惜造价不菲,毫不逊于红彩琼琚,普通人根本负担不起高昂的价格,但本地的富商却豪掷千金,仅为得到一只墨青器皿。 原本昌州城头一等的瓷器是孙家的霞照,但琼琚、墨青陆续出现后,霞照变得无人问津,孙家的生意也跟着一落千丈。 孙母整日指桑骂槐,觉得是颜舒棠命硬,妨害了孙家,才会导致如今的景况。 而颜舒棠本就心思敏感,哪能受得了这样的侮辱?当天夜里,她独自一人来到了清风楼那间被常年包下来的天字房前,褪去身上的衣裳,自荐枕席,在赵王讥诮的目光中成为了他的外室。 颜舒棠心里既羞耻又兴奋,一方面她知道自己不该如此,毕竟她早就嫁了人,是孙泽生的发妻;另一方面她又渴望赵王的权势,就算赵王无心政事,手中的权柄依旧令她意动不已。 天底下没有不透风的墙,颜舒棠日日前往酒楼,跟那名年轻俊朗的行商耳鬓厮磨,即便行事小心,依旧走漏了风声,很快消息便传到了孙泽生耳中。 孙泽生做梦也没想到,自己爱慕的女子竟会做出这种事,他心痛如绞,对颜舒棠的爱意也在无尽的嘲讽中转为恼恨。 他冲到清风楼,一把攥住颜舒棠的胳膊,硬生生将女人从楼梯上拖拽下来,塞进马车里。 对上孙泽生赤红的双眸,颜舒棠有些害怕,软声哀求:“泽生,你我到底也是夫妻一场,何必闹得如此难堪?你可知那m.zZWTWX.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