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知道聂母最见不得自己这副模样,此时的聂母,必定心疼的无以复加。 而事实正如她料想的那般。 聂母蹲在养女跟前,拿起绢帕为她擦拭眼泪,连力道都不敢用得过大,生怕弄疼了她。 “舒棠,娘都听你的,不去孙家了,你别难过,安心在家养伤。”聂母低声诱哄。 过了不知多久,颜舒棠扯了扯唇角,强挤出一抹笑来。 “娘,您知道泽生为什么会对我动手吗?” 聂母心底充斥着怒火,她不明白孙泽生这么做的理由,只能强行按捺住自己的情绪。 “为什么?” “他说我是个没用的废人,除了那副皮囊以外,没有一处能比得上姐姐。 是啊,姐姐可以烧制出价值千金的琼琚,可以使聂家恢复既往的荣光,而我能做什么呢?只能呆在家中无所事事,连更衣洗漱都要假手于人。” “舒棠……” 聂母将养女抱入怀中,只听她哭着哀求:“娘,您再帮棠儿一回好不好?女儿想要琼琚的秘方,只要能烧出琼琚,女儿就不是废人了,也不用再在孙家受尽欺辱!” 说出自己内心最真实的想法,颜舒棠如释重负,她死死咬住下唇,殷红鲜血顺着玉白的肌理蜿蜒而下,刺痛了聂母的双眼,也刺痛了她的心。 “舒棠,不是娘不想帮你,而是聂慈太过冷血,她、她根本不会将琼琚的秘方交给我。” 聂母脑海中浮现出聂慈淡漠的神情,觉得既无奈又无力,不知该怎么办才好。 颜舒棠倒是替她出了个主意—— “娘,就算姐姐眼里没有我这个妹妹,也没有您这个母亲,但她到底是大业的子民,抛不开孝义二字。” “此话怎讲?”聂母不太明白养女的意思。 “只要您装作病榻缠绵的模样,必须用琼琚的秘方换取救命的良药,即使姐姐心里有千般不愿,也无法拒绝。” 聂母十月怀胎生下聂慈,其中辛苦自不必提,不求后者以命换命,似羔羊跪乳一般全心全意侍奉,但求她拿出一道瓷方,便能救下自己的生身母亲。 若是聂慈胆敢拒绝,势必会成为众人眼中不孝不悌的畜牲,为世人所不齿。 颜舒棠正是想将聂慈架在进退两难的关隘,让她无从选择,只能乖乖交出自己想要的东西。 聂母嘴唇颤颤,迟疑道:“这样是不是不太妥当?若我装病的话,你父亲肯定请大夫前来诊治,万一被发现端倪,非但拿不到琼琚的制法,还有可能惹出乱子。” “我们可以请信任的大夫代为诊治,只要安排得当,绝不会出问题。” 自打和离以后,聂慈就跟换了个人似的,性情淡漠到了极点,要是不以孝道为刀,根本不能从她身上刮下肉来。 颜舒棠用力咬着舌尖,泪珠扑簌簌往下落。 看见养女红肿的眼眶,聂母到底没说出拒绝的话,点头应允此事。 “舒棠,就算你拿到了琼琚的方子,孙泽生也不是良配,你打算如何是好?” 纤长浓密的眼睫轻轻颤动,颜舒棠沉默许久,才给出答案: “如果孙泽生不知悔改,就证明我与他夫妻缘淡,注定了要分开。” 早先聂慈和离时,聂母胸臆间充斥着怒火,觉得是女儿不懂事,才会罔顾聂家的名声,主动对夫家提出和离。 但如今受苦的换成了颜舒棠,聂母再也顾不上那些有的没的,心里只剩下疼惜。 晌午时分,聂慈正在仓房内拉制瓷胎,徐管事火急火燎的冲进来,面上满是担忧。 “聂慈,城里出事了,你娘患了急症,接连昏迷了好几日,你爹实在放心不下,才派人往这边送信,你快M.ZzwtwX.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