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几个小孩一直在吵闹,尖锐的声音吵得人头疼。下飞机的时候,纪觉川脸色仍然有点黑。 因为这次海岛游是言砚靠努力赚来的,所以尽管他想带言砚去私人岛屿玩,还是没有提出口,怕毁了言砚的兴致。 但现在他已经开始后悔了。 半个钟后,看着面前有些破旧的大巴车,纪觉川心里的后悔更重了。 他犹豫着要不要现在退出,就算不去私人岛屿,也可以带言砚在C市随便玩玩,至少不用再勉强自己待在这样的环境。 但言砚已经拉着他的手,准备排队上大巴,还转头问他:怎么了? 没事。纪觉川抿了抿唇,还是不想坏了言砚的心情,你先上去,我去买水。 好。言砚朝他笑了下,转身上了车。 等上了大巴,闻到里面浑浊的气息后,言砚脸色才轻微变了变。 他看了眼手里车票上的座位号,找到了自己的座位,是后排一个靠窗的位置。 大巴上的空调嗡嗡响着,混合着乘客们嘈杂的说话声,各种奇怪的气味混在一起,直冲进人的脑子里。 言砚在座位上坐下后,觉得胃有点不舒服,便拿出帽子盖在脸上,靠在座位上闭了闭眼。 大巴上的乘客越来越多,前面有人因为位置吵了起来,还有几个小孩从车头跑到车尾,尖叫打闹着。 一个膀大腰粗的中年男人上了大巴,他顺着座位号找到了自己的座位,有些不满地左右看了看。 据他看的旅游攻略说,大巴右边靠窗的位置,能看到一望无际的海景,而左边就只能看到公路。 他手上的车票就是左边的座位。 同样的票价却有完全不一样的体验,中年男人有点不服气,他在大巴里看了一圈,目光落在右边位置的言砚身上。 嘈杂的大巴里,少年安安静静地坐在窗边的位置,帽子遮住了他整张脸,只露出线条流畅的下巴,在阳光下白得反光。 他怀里抱了一个背包,修长白皙的手指微曲,轻轻搭在背包上,一双手漂亮得像是一碰就碎的瓷器。 中年男人眼珠转了转,走了过去。 喂,我们换个座位。 言砚听到粗犷的声音在头顶响起,震得他耳膜都有点生疼,帽子下的眉毛轻轻皱了下。他不确定那个声音是不是在喊他,身体又有点无力,也就没有理会。 突然,身下的座位被踢了几下,那道声音又响起:跟你说话听不见? 中年男人没等言砚回应,伸手就想去抢他怀里的背包,打算直接把言砚的背包放到他的位置,让言砚不得不跟他换位。 然而还没碰到背包,他的手就被一只骨节分明的手钳住,力气大得几乎要把他的手扭断。 饶是中年男人这样强壮的身材,也没忍住从嘴里发出一声痛呼。 他听见一道不带温度的声音响起:你想干什么? 中年男人痛得面容扭曲,转过头,看到抓住他的是一个身形挺拔的男人,一张俊脸阴沉得能滴出水,凌厉的眼神让人止不住腿软。 没、没干什么,我想帮他把背包放到上面的架子上而已。中年男人脸色惨白,丢人地结巴起来。 言砚听到熟悉的声音,抬手把脸上的帽子拿了下来,阳光下更加浅淡的眸子眯了眯。 看清眼前的场景后,他愣了一下,不明白发生了什么。 中年男人看到言砚的脸后,也跟着一愣,眼睛瞪大了些。 纪觉川冷着脸松开中年男人的手,中年男人赶紧白着脸后退两步,灰溜溜地回到自己的座位。 等中年男人跑了,纪觉川才在言砚旁边的位置坐下,长腿一伸,把靠窗的言砚遮得严严实实。 言砚接过纪觉川买的水,往他身上靠了靠,刚刚怎么了? 没什么,赶走一只老鼠而已。 纪觉川脸色还有点冷,他刚刚要是再晚一点过来,那只脏手就要碰到言砚了。 言砚看到他脸色不好,也没有再问,等大巴启动后,就靠在纪觉川身上睡了。 经过大海时,大巴里靠右边的乘客都贴在车窗上拍照,嘴里发出惊叹声。 C城的海景名不虚传,碧蓝的大海一望无际,海面上停着几只纯白色的鸟,偶尔有鱼跃出水面。 纪觉川只是看了一眼就收回视线,继续盯着靠在他身上的言砚看。 言砚睡得很不安稳,眉毛轻轻皱着,柔软的唇也抿成一条线,仿佛随时要醒来。 大巴突然颠簸了几下,他身子一滑,乌黑的眼睫颤了几下,缓缓睁开来。 言砚一睁开眼,就看到纪觉川正侧头盯着他看,愣了一下,老公? 纪觉川眼睛缓缓眨了下,移开视线,示意他看窗外。 言砚从纪觉川身上起来,看向车窗外,一下就被海景吸引了注意,也没注意到纪觉M.zzwTwx.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