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在望还挺不服气,偷偷哼了声,郑势听见便道:“殿下少时就师从孙老将军,出征前已经在老将军门下苦学多年,小侯爷呢?” 陆在望板着脸:“行了我知道了,你继续闷着吧。” 郑势见她闷闷不乐,还是忍不住说道:“军中自然以军功为上,小侯爷年轻而居高位,又从未领过兵,有人不服是常事。可小侯爷仍旧是陆侯亲子,陛下亲封的宁远将军,周裴二位将军都肯辅佐小侯爷,便由不得他们不服。” 陆在望闻言便沉思片刻,看着郑势叹道:“难为你肯跟我说这么一长串话。” 她嘴贱完,郑势便立马恢复冷脸,避退一旁,不搭理她了。 前面传来喧嚷声,看门户像是富庶之家,一队兵马抱着财物进进出出,几个小厮鼻青脸肿的跪在府门前,闹哄哄一片。 陆在望见状便沉了脸,驱马靠近,门前为首的参将分明看到了她,却毫不在意的扭过脸,任由手下洗劫财物。 她到近前时,恰有一年轻的小姐哭叫着从府中奔逃而出,鬓发散乱,一头磕在陆在望的马前,满面惊惧。陆在望看她一眼,便抬眼看向门口追出来的人,那人见陆在望在这,便停住脚步不情不愿的道:“世子。” 参将这才瞧见她似的,要笑不笑道:“哟,世子来了,末将眼神不好,险些没瞧见。” 陆在望寒声道:“李参将这是要给我脸色瞧吗?” 参将便道:“世子说的哪里话,末将岂敢。”说完一抬手,门前哄抢财物的人才纷纷停下。陆在望便问:“那我倒要问问,北境军中,可有明文规定大军入城后可以随意抢掠?” 她指指方才意欲胁迫良家的黑甲兵,“你来说。” 那人看看身旁参将的脸色,便昂首道:“自然没有这样的规定,可是……” 陆在望又问:“那是侯爷说过许你们这样做的话?” 那人又道不是,她便接着问:“那军规如何?” 参将插话道:“世子何必咄咄逼人,这里不过是北梁弃城,这些百姓先前助梁军与我等抗衡,如今……” 陆在望打断他道:“我没有说这些,我问的是军规。”她偏过头,淡淡道:“我刚来,不大懂,问问不行?” 那参将眼神冷漠倨傲,陆在望也不理他,回头冲底下那人道:“说,干愣着做什么。” 那人只好说道:“军规有言,大军入城时,城中不论财物粮草,皆由军中收缴,任何人不得私自抢掠百姓财物。” “违令者如何?” 那人犹豫道:“杖五十。” “那我今日罚你,你不冤吧?”陆在望抬手示意:“你自己去领罚,还是我让人帮你?” 那人脸色一变,立刻看向高坐马上的参将,在场皆无人动,参将冷声道:“此乃末将营中将士,要罚也该交由末将处置,不劳世子费心。” 陆在望笑道:“参将不要着急,我还有话要问参将。既然军中规定不得私下抢掠财物,那么参将今日所举是何意?若参将是奉命而为,又是哪位将军的命令?若是并没有这道命令,而是参将私自行事,若我今日没有看到,难道参将是准备私吞这些财物吗?” “当然不是!”参将微怒道:“世子不要胡乱定论,末将何曾有私吞之意?” “那参将明知故犯,到底为何?”陆在望叹道:“先前父亲治军严明,未曾听说有人敢公然抗命,可我一来就出这样的事,难道参将有意给我下马威,要试试我的脾气吗?” 说完又一笑:“我脾气挺好的,日子久了参将自然知道。只是违抗军令,这事不得轻纵,参将在军中多年,自当比我更明白军令如山这四个字。” 参将是瞧着她白净瘦弱,先前在街市上也是敢怒不敢言,便故意不将她放在眼里。谁知此事上被她一通抢白,不由分说就给按了好些罪名。 违令是事实,她又当众拿着“私自”做文章,私吞财物这种事说出去难听,也有失公允。 陆在望又直说他有意给她下马威,这心照不宣的事情她也拿来当面说。陆进明不在他便生事,到底是试探世子,还是对侯爷不敬? 参将见她不肯罢休,也不想当众纠缠,省得她再说出对他不利的话,便冷哼一声命手下将士撤走,陆在望却道:“站住。”M.zzWTwx.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