川敛了笑意,定定的瞧了她一会,轻叹道:“先前我只以为小侯爷和我哥哥交情颇好,却不曾想过是这样……我虽不解,可大哥素来做事情都有自己的章程,不喜旁人多问,也不在意旁人怎么看待。就连我和延弟,也不知他心里在想什么,若是小侯爷在,大哥会高兴,这也够了,我不必再问旁的。” 陆在望老实道:“其实公主若真的要问我,我也是无话可说的。” 玉川道:“我会去劝一劝延弟,他年纪和小侯爷相仿,气盛鲁莽了些。其实他只是见不得大哥不好,一时拗不过来罢了。今日之事我代他向小侯爷赔罪。” 陆在望忙道:“公主言重了。” 她行礼告辞,才走几步又被玉川叫住,陆在望回身道;“公主还有事?” 玉川欲言又止,陆在望瞧她神色,忽而福至心灵,问道:“公主是想问江云声?” 玉川面染薄红,缓缓走近,小声道:“他没有来过信吗?” 陆在望摇头,又道:“不过我先前曾请父亲对他多多关照,没有消息便也算是好消息了。” 玉川道:“那便好。听说陆侯北上,数战连胜敌军,已将越境的北梁军逼回原境,陛下大赞陆侯乃朝中肱骨,陆家对大晋社稷安稳居功至伟,玉川在此贺过小侯爷了。” 陆在望道:“都是父亲的功劳,我是毫无用处的。” 玉川安慰道:“小侯爷年纪还轻,何必妄自菲薄呀。” 陆在望闻言笑了笑,未再多言,行礼告辞。 谁知第二日,宫中便下旨,叫陆在望进宫觐见陛下。内侍到侯府宣完口谕,陆在望便有些傻,她以往进宫,要么蹭吃,要么蹭喝,从来没有正经事,也从未单独见过陛下。 她又无官职在身,陛下又为何要召见她? 陆老夫人道:“纵无官身,你也是陆家独子,日后的家主。从前是你年纪小,如今大了,陛下要见你是寻常事,日后怕也少不了。且你父亲在北境立功,陛下要让你父亲安心打仗,自然要嘉奖侯府。” 陆在望忐忑不安,她哪知道见陛下该说什么,不该说什么,万一说错了话,岂不是横遭灾祸。 老夫人道:“瞧你那点子出息。眼下陛下倚重你父亲,岂会无端为难你?你只消不胡言乱语,陛下问什么,便答什么。恭敬,谨慎,尽够了。” 陆在望点点头,回去换了衣裳,便跟着内侍进宫。 内侍将她带至成华殿外,殿前伺候的内侍躬身道:“世子稍待,陛下在与成王殿下议事。” 陆在望便站在外面等,赵珩仍未出来时,里面便有人出来传她进去,陆在望想这倒好,赵珩若在,她要一时扛不住陛下威严,他还能帮衬着些,如此一想便镇定许多,进去依礼叩拜。 “起来吧。”陛下道。 上回她见陛下还是宫宴之时,不到一年便觉陛下苍老许多,也许是因为赵珩在旁衬托的缘故。 父子俩都喜穿玄色衣裳,站在一块,威严的气度倒是十分相似。 “前两日北境传来战报,你父亲在袁州大破梁军,将其逼退三百余里,直抵北梁归元城。想必你在侯府也听到消息了。” 陆在望恭敬道:“是。” 陛下道:“北境军士气振奋,边境百姓也不必再受北梁倾轧,朕想着如何嘉奖你父亲,世子怎么看?” 陆在望道:“四海皆平,天下重归安宁,是陛下所盼,也是父亲所愿。父亲和祖父常说,陆家从来不敢居功,不过为国略尽绵力。” 陛下笑道:“世子倒是很会说话。”又叹:“北境苦寒,先前朕念着陆家数代之功,将陆侯调回京畿,却惹来传言纷纷,说是朕明升暗贬。” 陆在望提起精神。 “……这话听着叫朕生气,若因此让陆侯与朕生了嫌隙,倒是朕的过错。” 这是在试探她了。 陆在望立刻说道:“说这话的人,必定是见不得朝堂安宁,君臣同心的小人,不配立于朝堂。父亲从未这般想过,陛下需要陆家在哪,陆家自然就该在哪,北境与京城并无差别,普天之下,莫非王土嘛。” m.zZwTwX.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