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她透过人群去看这屋中陈设,多古朴典雅,无一处不透着矜贵。可和她的青山院截然不同,“这哪?” 面前年纪略长的圆脸女子福身道:“姑娘。我是如雪。” 如雪挑挑拣拣回答这一句,陆在望猛然惊觉对方的称呼,陡然就清醒过来,“什么姑娘?这是哪?” 如雪答道:“这里不是王府,是殿下在松山的宅子。殿下政务在身,早上便回了京。”她笑起来,“殿下回来知道姑娘醒了定然高兴。” 陆在望的记忆缓缓归位,先前在山中,正是李成带人,救下她和江云声。 李成那时就说的明白,他是奉赵珩的令,要带她回京。 陆在望心里喜忧参半,若不是赵珩,她和江云声这回只怕都小命难保,可她刚刚离京,赵珩便派人来寻,对她而言也并非好事。 如雪见她低声不语,以为她是害臊,便补了句,“姑娘放心,我们都是殿下身边的人,姑娘来时殿下便点了我们伺候,从无旁人近身的。” 言下之意,她们并不知陆在望的身份,也没有旁人知晓。 赵珩还算靠谱。 陆在望有气无力的摆手,“别叫姑娘,我瘆得慌。” 如雪等人面面相觑,陆在望想起要紧事来,便问道:“跟我一起的,是不是还有个年轻男人?” 如雪点头,“是,那位公子在别院住着,大夫已来瞧过,已好了许多。” 陆在望:“哪个院子,我过去看看。” 她这会才发觉脑门上裹着纱布,胳膊吊在胸前,鼻子也有些不通气,烧的昏昏沉沉,可这都是小事。她掀开被子准备下床,如雪却不动声色的止住她的动作,柔声道:“还是先喝药吧。方才有些烫,这会喝正好呢。如华。” 叫如华的侍女去端了药来,恭敬的奉至床前,陆在望端过仰头喝完,将药碗放回托盘,“行了,我去瞧瞧……” 如雪依旧不让,劝道:“不急于一时,公子那边自有人伺候,姑娘自己还不大好呢。” 陆在望被几人有意无意的堵在床上,觉出不对劲来,皱眉加重语气道:“我说了,我去瞧瞧他。” 如雪将她扶回床上,又盖好被子,陆在望自然得反抗,可居然没杠过这看起来柔柔弱弱的如雪,她手劲极大,轻而易举就把陆在望按了回去,语气依旧柔柔的,“殿下吩咐过,姑娘大好之前,不让出去走动。” “你什么意思?”陆在望皱眉瞧着她的动作:“这是要把我关在这吗?” 京兆府尹擦了擦脑门上的汗,看着堂上坐着的人,心中战战兢兢。 前日,成王副将不知从哪抓了一群山匪回来,扔进京兆府叫他审讯。按道理京城附近,并没有敢成群作乱的山匪,他也不知从哪犄角旮旯里翻出来的,这帮山匪也嘴硬,不肯供出其余匪徒所在。 成王府押人时也并未言明犯人具体罪过,府尹手里又并无任何证据,便斗胆去成王府讨个主意。 结果惹的成王殿下亲自进了京兆府,府尹一面叫手下提犯人,一面忙不迭的叫人奉茶,赵珩端坐上首,随手翻了案桌上的卷宗,垂眸翻着。 府尹很快提人上堂,山匪们犹自觉着倒霉,嘴里嚷嚷着冤枉,官府以权压人之类的话,直到押跪上堂,匪首见将他们押进京兆府的李成在一旁,便又嚷起来,“说了多少遍,我等并未杀人!那俩小子是自己跳下山崖,与我等无关!” 赵珩身侧的副将孟昌当即喝道:“谁许你肆意叫喊!” 孟昌等人并未穿甲,可常年征战沾染了浑身戾气,往那一站个个狠辣老练,气势浑厚,一群山贼见来人并不好惹,便略收敛了些。 赵珩放下案卷,平静问道:“她为何自己跳下山崖?” 匪首见他坐上首,说话颇和气有条理,不似京兆府的人上来就逼问他们老巢在哪里,觉着他像是个说话能上算的管事,便回道:“那小子生的娘里娘气,弟兄们不过玩笑一句,说脱了他的衣裳,他就要跳崖,这才闹出误会。” 赵珩闻言略一抬眼,定定的瞧着他。 脸上那股平静骤然消散,转为冷冽。 陆在望被找到时,确实只穿了两件单衣,冻得至今高烧不退。 m.ZzWTWx.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