兄弟,我把方才的勾栏买下来,你当班主,带着兄弟们爱演什么演什么,咱俩五五分账。” 江云声哼了一声,扛起布幡就走,她匆忙扔了点散碎银子在桌子上,又颠颠的跟了上去,江云声瞪了她一眼,“陆小侯爷闲着到处消遣人,我管不着。可我一个穷苦百姓还得挣钱糊口,你爱上哪去上哪去,别碍我的事。” 陆在望正色道:“我并没有消遣你。我可是说真的,城西有个顶有名的李家瓦舍,单靠一个演影戏出名的李五胜。我自然也可以把你捧红……” 江云声“砰”的把布幡杵在地上,“我不打女人,你少欠揍。” 陆在望见他神色颇恼,想来想去,他那个破屋离九元桥颇远,他却舍近求远的跑到这儿卖艺,应当是不想让认识他的人知晓。被她撞见虽故作朗然,心里也未必自在。 她便悻悻的住了口,默默跟着江云声,见他朝着九元桥附近的码头去,淞河贯通南北,穿京城而过,城中不少码头,停着货船客船。 江云声便是去码头给晚间进京的货船卸货。 陆在望便坐在码头旁边的茶铺看着他一趟又一趟的背麻袋,也不知挣了几个铜板,惹一身的尘土,半新不旧的灰袍子显得更穷酸。 她生来就是侯府公子,还是第一回 ,见到他这种活法。 她托着脸瞧了一回,等江云声又挣完这一门银子,她将他拦住,直接道:“我缺个护卫,你愿不愿意跟着我?” 第21章 江云声抖了抖衣裳的灰,“我做什么要给你当护卫?” 陆在望道:“我缺人,你缺钱。这不是两厢便宜的事情吗?” 江云声像听见什么笑话似的,扯了扯嘴角,“你一个侯府世子,要多少护卫没有?况且永宁侯府……”他侧着脸,把他打听到的拿出来说了一说,“……可是掌着北境大军的,小侯爷又何必找我?” 她道:“侯府是侯府,我是我。这是两码事,你救我一回,我亦信得过你的人品。我是还你救命之恩,也是为我自己行事方便。” 江云声摇头,“报恩就不必,你对我也是有恩,咱俩扯平。咱俩之间就只剩下我欠你银子这一点牵连。”他说完便扛着他的布幡走了,陆在望瞧着夜风中他寒酸又落拓的背影,自从她挨了一回暗揍,便觉着自己需要个护卫,侯府的人她带着,就仿若在自己身边插了老爹老娘的耳目,很不自在。 江云声和她年纪相仿,功夫腿脚都算利索,长得还体面,关键是她很喜欢他身上落魄的江湖气,穷的有那么点气节。 可也不是非他不可,她不惯勉强人,只对他的背影做了最后一把努力,“一月十两银子!” 江云声先是没听到似的,而后脚步缓缓的停了,他又原地打了几转,才扛着招子走了回来,“行。” 陆在望一愣,登时觉得一言难尽的打脸,气节? 十两银子的气节! 她带着江云声折回九元桥的茶馆,周遭人声鼎沸,她将一盏茶推到他面前,“既然你做了我的护卫,我是不是得知道点你的事?” 她觉得很合理,江云声知道她姓甚名谁家住哪,倘若她欠他月例,他只消在街上喊一嗓子就能叫满城百姓替他讨公道,可是他要是卷钱跑了,她可是没地说理去。 江云声道:“好”他喝了口茶,“我是北边来的,家在殷州郡……” 殷州郡她知道,早些年晋梁之间的边陲小镇,以前是北梁疆土,后被晋朝夺占,十几年间晋梁在殷州郡你推我搡,连年战乱,渐渐就成了荒城。 江云声三四岁时,全家死于战乱,独留他一个,殷州郡的流民中有个同样死了全家的老头,江云声便跟着他一路南下,讨了几年饭,在兖州郡的小村子安了家,十三岁时老头也没了,他便开始流浪,什么活计都做过。后因在兖州城替人出头,得罪了当地豪绅之子,要以M.zzwtwx.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