便松泛了些,凑到床前:“娘生了什么病?” 沈氏道:“不过是风寒。” 陆老夫人道:“这几日虽还有些热气,可毕竟入了秋,不好再贪凉。侧妃娘娘也不必心忧,如今你弟弟回来,你母亲也就宽了心,不出几日便也好了。” 陆元安笑道:“合该我们三个都是陪衬的,唯四弟弟才真叫娘亲挂念。”她说着又回身对嬷嬷道:“你们出去候着,好叫我们一家说些体己话。” 那嬷嬷面露难色:“娘娘,时辰不早了,再不回府怕殿下回来找不见娘娘……” 陆元安便冷了脸:“如今我回家说两句话也不成了,殿下要打要罚我尽担着,左右不会拖累你们。” 老嬷嬷一见她动了气,便忙不迭的告罪躬身退去。 等屋中只留下她们几个,陆在望见她神色郁郁,便问:“大姐姐近来不好吗?” 陆元安笑:“什么好不好的。倒是你。”元安上下打量了她一番:“不过两月不见,怎么形容这样憔悴?” 沈氏也道:“人也瘦了。” 陆在望直叹气:“啃了大半月的菜叶子,能不黄吗?”她又看向沈氏此刻红润的面色,狐疑道:“娘,您别是装病呢吧?” 她一进来时,沈氏哭哭啼啼面色凄惶,倒有几分病色,此刻抹了眼泪坐直起来,目光炯炯。哪有林友贵说的那烧糊涂的样子。 沈氏得意笑笑,只见一直躲在角落的陆元嘉凑过来小声道:“娘前日是染了风寒,左右不过小病。可是娘掐指一算,你的月信将至,索性装的严重些,好叫父亲接你回来。” 陆在望一听恍然,心下一惊,她倒把这事给忘了! 陆元安见她垂着脸坐着,一副乖觉的模样,忍不住道:“我来时也听母亲和祖母说了你这些日子的行径,我倒不知你怎得养的这样性子,无法无天。纵然明面上你是永宁侯府世子,可毕竟……成日里走街串巷,惹是生非。你倒是和我说说,你一个姑娘家,整日流连秦楼楚馆作什么?你能得着什么趣儿?” 陆在望两眼望地:“见见世面罢了。” 沈氏叹道:“我是没本事,约束不了她。纵是不许她出门,可她总能溜出去,多少次爬墙钻洞,假充府里的下人,连后厨拉出去的脏水桶她也能做手脚,我总也不能将她的青山院层层围起来,传出去像什么话。” 陆老夫人、沈氏和陆元安三个一齐头疼的看她,陆在望坐立难安,求饶道:“母亲,大姐姐,祖母,你们瞧,我都被爹送去书院折磨这许久,好容易回来一趟,就让我松快松快。” 沈氏忍不住垂泪:“这一月我总是想着,书院里都是男子,你吃了亏又如何是好,可碍着成王殿下下令,你父亲又狠了心……” 陆在望正待安慰她,却听陆老夫人沉声道:“当初为了袭爵,把你当作男孩养,祖母心里总是悬心。你去书院这一月我是日夜难安,总想着当初这一步错,害了你一生。女孩儿家总归还是得嫁人,你这般性子……” 陆在望:“祖母你要这么说我可跑了啊。” 陆元安瞪了她一眼,“祖母是为你打算,这说的什么话!” 陆在望目光转了一圈,除却陆思齐被她带的整日傻吃傻乐,其余三位都是十年闺阁细养出的世家女子,她的存在于她们而言已是惊世骇俗,她也不指望她们能对她的想法相互理解,脑中细想了一番只道:“祖母,说句良心话。我来到这最开心的事便是你自小将我充作男孩养,至少我十来年自由自在。我曾和您还有母亲说过,我心里从没将嫁人这事放在心上,你们也千万不必为此忧心。日后我倘能遇到心宜之人,自有一段缘分。倘若遇不到,我也无所谓。日后袭了爵,便过继一个陆氏子孙养着,大姐姐我是不敢想,最好能从二姐姐三姐姐膝下过继一个……您和母亲当初既然决定让我袭爵,那便请您二位面里心里都把我当作男子,再别提嫁不嫁人名声不名声的话,也别再为此悬心愧疚,好不好?” 她又补了一句:“世间女子从来诸多束缚,我既有机会过的痛快些,又于家族有益,何必再忧心其他?若能这样,我此生便再无遗憾了。” 沈氏等人面面相觑,皱着眉深思,陆在望见状便又故作轻松起来,得瑟的晃了晃叮里咣啷的钱袋,得意洋洋道:“母亲、祖母大可放心。就书院那帮二傻子,若非我手下留情,他们钱袋子早叫我掏空了。一个个求着顺着我还来不及,岂能有我吃亏的地方?” 沈氏等人忍不住笑起来,陆元安默然坐着,看着陆在望快活的像鸟儿,眼角眉梢都是朝气,她只略垂下眼,而后笑道:“我们家小四,说出去也是难得,天底下竟还有她这样的人,祖母阴差阳错,我看反倒成全了她一番自在。” 陆在望忙不迭点头。 屋里气氛一时缓和下来,沈氏瞧见元嘉躲在角落里,不肯出来,便道:“元嘉,你大姐m.ZzWtWX.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