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总得提防。便又嘱咐了一句:“着人盯着,倘若有异动,直接把人提到本王跟前来。” 管事恭敬道:“是。” 书房的门吱呀一声关上,山长便了然笑道:“殿下是怕陆之洹和太子有牵扯?” 赵珩不置可否。只听山长又道:“依老夫愚见,永宁侯此子虽行事乖张怪诞,但事事必有他自己的一番缘故,倒也是个骨头硬的,行事亦坦然利落,” 赵珩懒洋洋道:“哦?” 山长便将今日院中事当作笑谈与他说了一番,又道:“原以为八皇子殿下难相与,没成想麻烦在此人身上。进了书院两日,他是没一日消停。” 赵珩听的亦觉有趣,轻笑一声,“只怕他日后少不了生事。” 山长笑道:“殿下回京后便常在此地躲清闲,倒扔给老夫个烫手山芋。” 赵珩默然,盯着桌上幽暗烛火,西南之乱他战功赫赫,颇得民意,一回京便少不得应付各方官员。倘若留京左右逢迎,难免让陛下觉得他居功自傲,有携兵谋权之心,倒不如躲个清闲,好好修养一番,成事不急于一时,也让他那上不得台面的皇兄喘口气。 他气定神闲,望向窗外幽暗的夜色。 陆在望等了会,便听到门后有脚步声,她赶紧站起来,果然有人开门,仍旧是那守夜婆子,和声道:“公子随我进来吧。” 她心下一喜,一面跟着进去一面掏了锭银子出来,不动声色的塞给婆子,“多谢……不知怎么称呼?” 那婆子手中一颠,不下五两,心中称赞这少年行事周全,便对她多了几分好感:“婆子姓曹,看你的年纪,唤我一声曹婆婆罢。” 陆在望便叫了一声,她生的俊秀,又时常攒着一脸笑意,自然招人喜欢。那婆子将她带到后院一处空置的小厢房里,陆在望不经意碰着了左手,顿时嘶的一声,那婆子一看,她左手高高肿起,便道:“小公子手上怎得受了伤?” 陆在望笑道:“不碍事。” 那婆子收了银子,待她态度便颇为和善,当下道:“公子且在这等着,我去取些药来。” 陆在望百般谢过,那婆子把灯盏留下,这才走了。 她晚间罚站,复又奔袭出逃,在山上绕了许久,早已浑身乏累,扔了包袱卷儿往榻上一仰,上抻胳膊下伸腿儿的伸了个大大的懒腰,舒服的喟叹一声。 榻上虽一应铺盖简陋,但此刻她不必露宿山林已是很好,她想着明日走前该去拜会谢过主人家,这一遭可真是遇着好心人了。 否则独留她在那阴森森的林子里,一晚必得吓破了胆。 她正这般想着,床榻右侧的大衣柜后头冷不丁“咯吱”了一声。 此时正是夜深人静,屋里只点着一盏烛火,灯火所不及之处满是清冷,骤然响了这么一声,陆在望登时周身一寒,直挺挺的坐了起来。 她静静坐了半晌,室内又重归于静,这一屋子木头架子,年久失修,哪个犄角旮旯错位也是寻常,她复又躺回去,可兴许才从林子里跑出来,依旧有些心战,老觉得心里不安,越想越觉得那大衣柜后头藏着什么东西,躲在暗处瞅着她,令她如芒刺背,遍体生寒,平白出了一身白毛汗。 “没出息,尽是自己吓唬自己。”陆在望嘟囔一声,索性翻身而起,挑亮了烛芯。 “富强民主文明和谐,一切反动派都是纸老虎……社会主义不搞……”她一边念叨一边持着灯盏往右侧衣柜里蹭,“封建迷信”四个字尚未秃噜出来,她便借着微弱烛光和衣柜后头躲着的黑衣人打了个照面。 “我嗝……”那黑衣人没等她完成“倒抽一口凉气”的动作,便恼怒的从藏身的衣柜后面一步跨出来,锃亮的匕首抵在她细量量的脖子上,刀锋生寒,晃的她眼前一黑。 “别动,也别出声,”是一道听着颇年轻的男声,陆在望举起手来,干干的冲他笑了下,借着烛火,看到他黑布底下露出的一双眼睛,明亮精神,颇有几分恼怒,确实年纪不大的模样。 “少侠。”陆在望微微侧了下脖子,离那冰凉的刀刃远些,“误会啊少侠。” “叫你别出声!”他低低喝道。 陆在望立马抿起了嘴,跟个锯嘴葫芦似地,忙不迭地点了点头。那人狐疑地瞧她一眼,似乎业务不大熟练,瞧着比她还紧张些。 她暗自琢磨,也不知这人是来这家寻仇的,还是谋财的?谋财的也罢了,若是寻仇,难保他不为了杀人灭口顺带着把她给了结了,方才兴起的劫后余生之感顿时消散干净,今夜跌宕起伏峰回路转,谁能想她借个宿还借出个匪徒来?m.zZWTWx.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