念头。 大多数人都不知道这笔生意上头是永宁世子,底下人只见过掌柜,她又捏着掌柜身契,也不怕他们出去胡嚼嘴。 漕运,边贸,盐业这类暴利行业她是不敢沾,她既没这个人脉也没这个胆,也断不敢拿永宁侯府去冒险,她也就谋点小生意,攒点私房钱。京城虽好玩,花销也是巨大,陆进明怎么也不会叫她拿侯府公中的钱出去玩乐,她闲时就想方设法的弄点进项银子,手上宽裕心里就宽裕,荷包硬她腰杆子就挺。 第二日一早,陆在望挎着个小包袱,登上侯府马车,一路往郊外松山方向去。 到了松山脚下,马车便被几个大汉拦住,道此一上山只许步行,家中相送的这就可以走了。 陆在望一掀帘子,山上林木茂密,山腰有山岚围绕,一眼看不到山顶,面前便是弯弯绕绕绵延而上的泥泞山道,顿时眼前一黑。 大汉态度强硬,她只得跳下车,挥别管事,深一脚浅一脚的上山去。 直走了半个时辰,她走的汗流浃背眼冒金星,满山的苍翠欲滴,花香鸟啼在她眼里也黯然失色,又走几步,一定神,竟发现前面山中小溪涧旁有同路之人,还是个熟面孔。 正是八皇子,赵延。 第5章 陆在望挎着包袱颠颠的小跑过去,规规矩矩的冲赵延一弯腰,“殿下好。” 赵延抬头看她一眼,并未理睬,依旧低头捧水润脸,借清凉的山泉水解暑热。陆在望颇为向往,拿袖子擦了擦脸上细汗,腆着脸道:“凉否?”她上前一步:“我也试试,这一路上来可把我热去半条命。” 赵延抬头:“滚一边儿去。” 陆在望道:“您瞧这一路尚远,只咱们两个,必是得结伴而行……”她尚未说完,赵延便猛的一起身,陆在望唬的登时连退几步,见赵延只是冷冷相对,并未动作,她暗道自己小题大做,便又站定腆着脸冲他笑了笑,谁知赵延极快的上前两步,一语不发的对准她脑袋便挥出一拳。 陆在望反应极快,轻巧的往下一躲,赵延右拳一击不成,左手立即跟上,陆在望伸臂挡下,右手反手握住他左臂,脚下画了圈,左胳膊带力肘不轻不重的击在赵延胸膛上,而后两手一松,往后一跃,便离了赵延两步距离。 “不宣而战。”陆在望啧了一声,“殿下这般不合适罢?” 赵延心里憋着气,恨声道:“若不是你,本皇子能叫皇兄扔到这鸟不拉屎的荒山野岭来?” 他也是倒霉,平常被自家亲皇兄管的严实,等闲都不敢上外头找乐子去,这回在宫里实在憋闷,听了下头人挑唆,往宫外见见世面,就这一回,还没尝着乐呢就被这王八犊子搅了局,还嚷的人尽皆知,他被陛下禁了足不说,皇兄一回来就把他拎着扔到了松山。 他可是就逛了一回窑子!还只是喝酒听曲,手都没沾! 陆在望摇头晃脑道:“非也。这苍翠山林,清澈溪涧,怪石山花,婉转鸟鸣,端是盛景。殿下这鸟不拉屎从何而来,您看那溪涧的石头上就有鸟屎。” 赵延越想越气,一听更气,一看陆在望那煞白小脸更火冒三丈,人都道永宁世子把他一顿好揍,可就凭姓陆的这肾虚样儿? 奇耻大辱! 方才又被他躲过,赵延颇为恼怒,哪肯收手。扔了包袱卷儿挽起袖子又冲了过来。 陆在望文治武功都平平,可在陆进明棍棒底下讨生活数十年,她专攻逃跑躲避避让的招数,甚精于此道。赵延更是不比陆进明武将出身,也就是个花拳绣腿,她凭着挨打的经验借巧力一躲再躲再三躲,十分轻松。倒把赵延累的气喘吁吁,才过了五六招便满面菜色,可赵延哪肯承认自己不如她这瘦弱身板,咬着牙硬挺着和她过招。 陆在望见好就收,连忙喊停,以手扇风,摆了副虚弱口气:“大热天的,殿下大人有大量,可别和我计较了,瞧我这一脑子门汗,再死这您也不好收拾。” 赵延果然吃这套,他素来养尊处优,平常宫里溜达一圈都费劲,这会顶着烈日,又是上山又是打架,早已累的臭死,面色发白摇摇欲坠,见陆在望求饶,他便立刻站定,暗道来日方长,不必此时和这小子计较,便像是饶过她一样,愤愤不平的收了手,冷哼一声,回身捡起自己包袱,一甩袖子便走。 陆在望撇撇嘴,她看赵延走的匆忙,估计也是支撑不住,怕在她跟前丢了面子,才跑的飞快。 她凑去溪涧洗了脸,满面清爽,又歇了会才小跑着跟过去。 等两人爬到山顶,已是无力较劲,双双蓬头垢面,状如老狗。挺着一张青白一张青黑的面容,一左一右瘫在松山书院的匾额下。 陆在望:“快来人呐,救命呐。” 不多时,书院正门吱呀一声从里头打开,走出两个扎着童髻的书童,面容沉静的站在那,似是早知二人会来,只垂首一句:“二位公子随我们来吧。”m.ZzWtwX.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