手边方向:“那边,走吧,赶紧的,天都快黑了。” 于是两个灰头土脸的姑娘又抬着东西,往目的地移动。 她们没打算现在就回去见家人,毕竟谁也不知道会不会被有心人瞧见。 直接去了离韩家步行大约要一个小时的招待所,也是最近的招待所了。 等安顿下来后,童晚催促慧慧:“吃饭睡觉,凌晨两点准时出发。” 这是她们之前就做好的计划,既然过来了,总不能像个无头苍蝇一般的横冲乱撞,童晚的计策虽然冒险,却也有很大的成功率。 当然,这么辛苦,完全不比后世某爆笑电影中,主人公的回家路程轻松多少,童晚私以为,不成功都对不起她跟慧慧的这番折腾。 = 凌晨三点,万籁俱寂。 破旧狭小的房间内,一道黑影轻手轻脚的从床上爬了起来,饶是他格外注意,轻微的窸窣声还是吵醒了床上的女人。 “怎么这么早?”女人略暗哑的嗓音中不仅带着困顿,更多的是无力。 章云凡懊恼回头,摸黑靠近床铺,温声道:“吵醒你了?再睡会儿,我去上工。” 徐桂馥撑起身,打算跟着起床,却被丈夫按回了床上。 “别动,生病了就躺一会,我去就行。”暮色中,章云凡消瘦的脸上爬上不愉,为妻子的逞强。 徐桂馥露出一个温婉的笑,暮色中,抬手握住丈夫的手,感觉到满手的粗糙,又心疼的摩挲两下才回:“不碍事,就是感冒,起来活动活动,说不定就好了。” 短短一个月,丈夫就从一个文雅的教授,变成了如今这般模样,消瘦、苍老,就连曾经...只有指尖上有点薄茧的大手,也变得粗糙扎手。 章云凡回握住妻子,强硬道:“不行,老实躺着,我就多扫几个厕所怎么了,你听话。” 闻言,徐桂馥鼻头一酸,哽咽道:“辛苦你了。” 章云凡却不以为然,抬手顺了顺妻子剪短的头发,温声安慰:“没事,再忍两天,两天后我们就走,只要还活着,会好的,一切都会过去的...” 徐桂馥自然知道,却也不耽误自己心疼丈夫,心疼两个孩子:“晚晚现在也不知道怎么样,前几天岩岩那孩子说她来电话了,过的挺好的,那傻孩子,还是不会撒谎,下乡能过的多好,农民最是辛苦了,还有米米,她才14岁,咱们真的要带她去农场吗...” 随着妻子小声的絮叨,情绪又开始低落起来,章云凡没有一丝不耐烦,也不打断她,只是抬手轻轻的拍抚,静静的等待她发泄完所有的负面情绪。 半晌,等徐桂馥止了话,抬手擦泪的时候,章云凡才探手够过一旁破破烂烂的毛巾,帮妻子擦拭,同时分析:“...晚晚那孩子有几分机灵,我们也给她准备了不少钱票,再加上有慧慧在,两人能互相照顾,不会过的太差。至于米米,她只能跟我们走,不管寄养在谁家,都会拖累旁人,咱们不能这么做。” 至于为什么拖累,夫妻俩虽然闭口不提,却也心知肚明。 其实这些话,章云凡跟妻子说了好多次,一个多月以来,安逸幸福的生活环境有了翻天覆地的变化,妻子从小也是被精心教养长大,没吃过这些苦。 焦心那些个觊觎他们俩家财产的人,再加上担心两个女儿,人在生病的时候本来就比较脆弱,难免会胡思乱想。 章云凡虽然也没经历过这些,但是他是家里的男人,是顶梁柱,总要扛起责任,妻子可以偶尔软弱,他却不行。 好在两天后他们就能离开这里,去偏远的农场,生活或许艰苦,却也不用整天提心吊胆防这防那的。 见妻子在自己的安抚下,情绪逐渐稳定下来,章云凡弯腰亲了亲她的额头,温柔哄:“再睡一会儿,我出去了。” 夫妻俩感情很好,这么些年,哪怕人到中年,两人却依旧恩爱如初。 尤记得大学的时候,两人是校友,一见钟情,毕业就结了婚。 不过,当年因为养了晚晚,两口子担心两个孩子不好同时照顾,还特地晚了几年才生孩子,这也是为什么他们都四十二岁了,米米才十四岁的原因。m.zzwtwx.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