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芝苦笑了声:“我记住了,陈大夫。” 陈越大粗手掌放下纤细的毫笔:“记得没用,你得去做。” 沈芝还没说什么,月桐如临大敌地道:“小姐,你一定要跟着陈大夫的话做啊。” 辞别陈越,月桐拎着两包中药跟着沈芝上马车,问坐在车厢不发一眼的沈芝道:“小姐,我们现在去哪儿” “去齐王府。” 马夫得令后,持马绳驾车离开,沈芝忽地叫住他:“直接回国公府。” 回国公府后,沈芝在美人榻前枯坐半晌,最终提笔写信,她踟蹰再三,润笔数遍,最后送出去的信倒是很简略,唯七字耳。 “骗子,大骗子顾浔。” 金钩铁划,有种坑兵坟马的汹汹气势。 顾浔打开那信便惊讶了,翻来覆去看了数遍,最后依然只得到一个信息,小丫头生气了,而且还不仅仅是一点生气。 外面金乌西垂,到处都是金漫漫的一片,后窗处的竹林枯败日久,了无生息,此刻却像是造了金身,斗志昂扬地发起火里。 顾浔将信纸放在桌上,提笔解释,写了一半,手僵在原地,半滴墨自毫毛上凝聚下垂,宣纸上凝出小小的墨点,墨点渐渐晕染开来,变成墨团。 其实也没什么好解释的,他的确骗了小姑娘,当得起大骗子三个字。 有明进来奉上第二封信:“世子,表小姐又送来了一封信。” 顾浔瞧见信封上的大骗子顾浔五字,扫了眼有明,有明鼻观心眼不动搁在顾浔案桌上。 有明退出去后顾浔打开信,依旧简略。和从前动辄三四张娟秀小楷字迹一笔,很是高冷。 “辰时,蒙珠坊。” 得了,比上封信还吝啬,五个字。 沈芝不去齐王府的原因很简单,在顾浔的地盘质问他时没气势,当然这只是原因之一,若是在齐王府哪怕是去顾浔的书房见顾浔,嬷嬷总会在院门口等着。她今日写信旁敲侧击问过沈芷兰了。 沈芷兰告诉他,顾浔好啊。所以沈芷兰也不知道顾浔的药膏被人掺毒。 定在外面,不怕王府里有二心的人偷听。 沈芝是个准时的人,可翌日,她刻意磨蹭到了距离辰时还有两刻钟的时辰才出发,到了约定的地点时,距离辰时已经过了半盏茶。 顾浔等她当然不仅半盏茶,瞧见沈芝进来,他起身动了动唇,就听沈芝先简单利落地道:“骗子。” 顾浔无所谓地笑笑,递给沈芝一杯菊花茶。 跟在后头的月桐惊呆了,包厢大,一分为二,中间有月洞门样式的隔断。她揉着耳朵,怎么也不相信有天她家小姐会骂表少爷是个骗子。 和月桐相比,昨日见过世面的有明冷静的多,眼睛都不带转一下。 “我是个骗子。”顾浔笑着道,“现在可以听我说话了吗” 沈芝看他一眼,兀自坐下:“你要解释吗” 沈芝清楚顾浔不告诉她真相的原因,和她没把这件事说给沈芷兰的原因相同,她觉得她应该理解他,生气什么的一点都不温柔体贴。 可是她现在就是想生气。 气的没法 顾浔望着她:“我不解释。” 沈芝惊怒:“你不解释那你来” 顾浔截住她的话,“我来认错,我来道M.zZWtwx.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