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芝出门有正事,她得见月桐的哥哥曲正一面,曲正虽是家奴,但不可能大喇喇地入内院,只能沈芝出去。 曲正是个模样普通的少年,扔人群里找不出来,但双眼熠熠,非常有精气,见沈芝入内,恭敬的请安称呼小姐。 沈芝点点头,问:“可知我今日见你是何事” 曲正抓了抓头发:“奴才不知。” 沈芝望着他道:“你如今也近二十,可有想过谋个差事干。” 曲正心里一跳,身为男人,他自然是想谋个差事的,但他们是国公府世仆,加父母早逝,国公府建府百年,下人之间盘根错生,他无依无靠根本谋不到什么好差事,而月桐当年若不是运气好,也根本进不了嫡小姐的院子。 “奴才想过,但差事不是这么好谋的。”曲正道。 沈芝看了眼月桐:“月桐是我的大丫鬟,她常在我面前念叨你,关心你的将来,看在月桐的份上,我有件事想让你办。” 月桐脸色微愣,愕然望向沈芝,她虽然担忧兄长的前途,但从来不曾在沈芝面前提起的。 而曲正心中复杂,爹娘走的早,妹妹自进了小姐的院子虽然依旧关心他,但也时常嫌弃他只知和猪朋狗友玩耍,他来往的人的确有不入流的人,但他这种身份本也是不入流的一种,再者说那些人的人脉微广,他说不准什么时候就能用上,只是唯一的妹妹都不体谅他,有时难免心凉。 却没想到原来月桐将他记在心上的,并不曾忘记他这个兄长。一时间,心里如火荡过般。 “不过虽是看月桐的面子愿意给你个机会,你也得证明自己的能力。”沈芝淡淡道,“我也不是什么人都能留下来用的。” “奴才一定竭尽所能。”曲正忙道。 沈芝微微颔首,道:“我先要开一家香料铺子,你去寻家适合开香料铺子的店面过来。” 曲正听着,登时来了精神,抬起头说:“奴才有些问题想问。” “说。” “敢问小姐,铺子面对的受众是哪些人,您的预算是多少,可有意向的地方”月桐见曲正噼里啪啦一大堆,生怕他让沈芝不喜,而沈芝听到曲正的问题,却是心中微悦,曲正倒是可造之才。 当下慢慢地回答了他的问题,完事后又让月桐拿二十两银子给曲正,寻铺面这种事得用些银钱。 最后又道:“往常月桐说你看似不着调但实则机灵聪明,今日倒是没有让我失望。” 原来老是叨叨他的妹妹是心里是这般看待他的,一时曲正望着月桐,只觉得心里热乎乎的,这欢喜不比有差事差。 这时沈芝话音一转沉声道:“不过说的到底不比做的,曲正,这是我给你的第一次机会,希望你别弄成最后一次。” “奴才知道。”曲正恭敬道。 沈芝又敲打曲正一番这才带着月桐离开,月桐上了马车欲言又止地看了沈芝半晌,红着眼睛道:“多谢小姐。” “没什么好谢,用你兄长也是因为你哥哥是个可用的。” 可是不仅给她兄长机会,还不忘调和她和兄长的感情。月桐看着沈芝,她记得兄长方才看她的眼神,他很久没用那么依赖信任的眼神看着她。 沈芝清楚月桐心里所想,她叫了声月桐,等月桐抬起头后道:“我能帮你一时,但不可能帮你一世,你和你兄长感情如何,最后都是要靠你自己的。” “而不仅是这件事,人这一生,最后能依靠的只有自己。”月桐贴心温柔但是她软弱,她上辈子也是太依靠她,她死去后月桐被罚去浆洗房,她自己却立不起来,所以经常被丫鬟仆妇欺负最后早逝。 她不希望月桐今生也这样,她全心全意依赖她她不反对,但更希望月桐不要忘记自立,哪怕有日依靠的大树倒下,她依旧能挺立在世间。 父母会老去,财产会消耗,所有的一切都不是亘古不变的,今日握在手里的东西明日或许就是过眼云烟,最靠的住的,只有自己。 月桐怔怔地看着沈芝,最后郑重地点头道:“小姐,我会的。” 沈芝笑了笑:“你一定可以的。” 不仅是月桐可以,她也可以,前世她也太依靠国公府,依靠出生地位,她是一株长在国公府精致美丽的菟丝花,所以后来m.zZwTwX.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