家热热闹闹地坐上火车去京城,因为软卧票太少,被迫集体睡了硬卧都没影响他们的好心情。居然真一夜睡得喷香。 此时此刻,卢振军却没睡,而是站在窗前听人汇报:“按照我们接听到的信息,我们派人去调查了。之前的确有个叫马红生的犯人在监狱里说要举报杀人犯。监狱特地派人去当地调查了,但派出所表示他胡说八道,家属都能作证所谓的死者还活着。死者大儿子冯大壮更是赌咒发誓。” 卢振军嘴里叼着烟,没抽,不吭声,就是让对方继续说下去的意思。 “我们以查抚恤金的名义去村里调查过,村里人已经有一年多时间没见过冯老太。据说她跟儿媳妇不和,所以去了外地亲戚家住。她人缘不行,也没人关心这事。” 卢振军拿下了嘴里叼着的烟,点点头,表示他知道了。 他没就着这问题刨根问底下去,反倒是问起了江州的事:“进展到哪一步了?” “那位台商应该是发展贾甜甜当他的掮客,利用贾家的人脉关系网构建消息圈。他出手很大方,所以闻着味儿凑上去的人还不少。” 卢振军冷笑:“那他挺舍得下血本的啊,那边经费挺足的啊。” 汇报的人却满脸一言难尽,自己都不知道该用什么语气表达情绪:“贾家总共卖了七件东西给他,其中一个花瓶夏天的时候,在香港拍了九百八十万。其他的字画古玩,最便宜的出价也大几十万。” 他们算过,单是从贾家手上弄到的古玩,即便刨除中间流通环节的所有开销,那位郑老板估计获利不少于千万元。 也就是说,贾家捧着金饭碗讨饭吃。到今天为止,债务没减轻几万块,却彻底把自己给折进去了。 而郑老板一分钱的开销不用掏,自己还顺便挣了钱。 羊毛出在羊身上,人家能不大方吗? 偏偏这还是个彻彻底底的哑巴亏,因为差不多的东西摆在文物商店和友谊商店,价钱就那么便宜。 现在老百姓普遍穷啊,挣了钱的个体户也不会把这破碗烂瓶子旧字画当成好的,有这钱人家不如去买进口冰箱彩电改善生活。 所以文物的销售对象就是外国人。因为搞不清楚价值几何,所以普遍卖得很便宜。几十上百是常态,一旦标价4位数,那就绝对是精品中的精品了。 卢振军都被气乐了,一叠声说:“很好,不愧是做大生意的,脑袋瓜子够灵光。” 相形之下,自己这边的人完全把蠢和贪贴在脑门子上了。 他挥挥手:“我知道了,什么时候收网?” 后者却为难地摇头,一个字也不肯透露。 卢振军知道纪律,便也不再多说,只提醒一句:“你们自己悠着点,别收网太晚,鱼都跑光了。” 房间里很快恢复安静,只剩下卢振军一个人一口接一口地抽烟。待到房间烟雾缭绕后,他看了眼时间,摁灭了烟头,直接往床上一躺,然后闭上眼睛睡觉。 他拥有令人羡慕的睡眠质量。战争生涯让能睡的时候立刻入睡,能吃的时候坚决不挑嘴,绝对不浪费。 所以在闹钟响起时,他睁开的目光已经恢复清明。 他洗漱完毕,直接坐车去了火车站,迎接过来看亚运会的客人。 清晨的火车站,人头攒动,人人脸上都浮现着喜悦的笑容。即便九月下旬了,北方的古都依然散发着春天般蓬勃的气息。 街道整洁,彩旗飘舞,鲜花灿烂,那憨态可掬的熊猫盼盼更是笑容满面。此情此景,在阳光的照射下,仿佛宣传画活了一般。 有两个人走得太急,撞到了几个小青年。现在人火气都盛,尤其精力旺盛的年轻人,很容易一言不合甚至一个眼神没对上就大打出手。 结果被撞的人瞪了那两人一眼,恨恨道:“要不是开亚运会,有你们好看的。” 一场风波居然就这样消弭了。 卢振军笑着往前走,听到身旁穿过去的人抱怨:“你想什么啊,你怎么买今天的票走。这下好了,开幕式还怎么看,坐在火车上看吗?” 另一个人委屈:“我说票这么紧张,怎么就今天好买呢?合着全去看亚运会了啊。” 卢振军的笑容加深了。m.zZwtwX.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