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自力不能开车送他们,又舍不得可能会存在的三台彩电和录像机, 只能求代购。 “拿着, 有多少买多少。日本的乐声录像机不超过3000块, 都要。彩电……”他絮絮叨叨列了一堆单子,目光灼灼地盯着周秋萍,“姐, 你可千万给我多拿些。” 周秋萍哭笑不得:“人家肯给,我们也没办法拿回来啊。” 拎几麻袋磁带, 弄几包电子表上火车还有戏, 彩电和录像机怎么搬上火车? 陈自力不以为意:“没事, 有货你就打这个电话, 我二哥会过去接。他在深圳上大学。” 见周秋萍和余成都用一言难尽的眼神看着他,可怜的陈同志尴尬地摸鼻子:“我二哥两耳不闻窗外事,一心只读圣贤书。没事我也不好意思打扰他啊。” 他二哥大他三岁,光高考复读就读了三年才考上的大学。也是因为二哥的惨烈教训,让陈自力在第一次预考失败后就极为现实地选择绝对不要再复读。为了防止被家里硬压着,他还特地跑去当兵了。 周秋萍摆摆手:“没事,我们自己也最多弄点电子表之类的,能扛得动。” 再说她还想在深圳看看合适的房子好早点下手,真要让没啥交情的人陪着她满世界跑,也挺不合适的。 陈自力却良心发现了:“到时候我让我二哥送你们去火车站吧。” 眼下深圳虽牛掰,但到底发展历史短,还没建机场。所有想要飞来飞去的人,都只能依靠白云机场。所以大家只能从深圳转车先去羊城。 余成也没推辞。 要光他一个人,扛着包裹上下公交车也无所谓。但让人家女同志大包小包的上上下下,那就不得劲了。 陈自力索性送佛到西天,干脆开车送他们去羊城站上火车。 这回两人都没推辞。 八.九十年代的羊城火车站,不好听点讲,那叫臭名昭著,是公认的□□肆虐,藏污纳垢之地。什么黄牛党倒票帮、拐卖妇女□□团伙、黑公话宰客帮、住店党、黑衣党、双抢党、扎针党、背包党……你方唱罢我登场,好不热闹。 最乱的时候乱到什么地步,按照后来官媒的报道,就是在车站派出所工作的警察都不敢让妻子到单位找他。因为犯罪分子敢当着警察的面便动手。 多一位现役军人在旁边当保镖,周秋萍感觉安全感能再加一倍。 三人刚到车站拿了票,正琢磨着要不要就在车站对付一顿饭,就撞上事儿了。 其实本来跟他们没关系。 犯罪分子也有眼力劲,两个明显是练过的,胳膊上的疙瘩肉鼓鼓的棒小伙子带着位女同志,显然属于不好惹人群。倒没人冲上来找他们麻烦。 但站在车站门口那两个拎着行李袋满脸懵懂的年轻姑娘就不一样了。无论从衣着打扮还是言谈举止来看,都昭示了她们的特点:天真、淳朴,对未来充满了美好的期待,对眼前的大城市满是憧憬。 这样的姑娘,是犯罪团伙眼中的肥羊,闻着味儿他们就黏上来了。 自称同为四川老乡的中年女人热情地帮俩姑娘拎包,招呼她们去住自家旅馆,还做出语重心长的模样:“妹儿在外面要当心哦,坏人多得很,跟嬢嬢走,省得叫人欺负了。” 周秋萍听了话音就感觉不对劲。 余成是侦察兵出身,眼神更是好得不行,瞬间就发现这中年妇女不是独自一人,还有两个一看就不好惹的男同伙。 陈自力在羊城呆的久,早清楚这种犯罪团伙的套路了。 以老乡的名义将旅客骗到黑旅馆,然后实施抢劫,接着就是强.奸甚至轮.奸受害女。逼迫受害女性“同意”卖.淫之后,再以1000—3000元不等的价格将她们卖给“鸡.头”。 现在,这两只满脸天真跟鹌鹑似的年轻姑娘就是他们下手的目标。 周秋萍真着急。 农村女人敢走出来打工,是件非常需要勇气的事。因为她清楚地知道她们生活的环境恨不得将女人的手脚都绑起来,要不是需要她们下田干活,最好连门也别出M.zZWTWx.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