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么老实正经 ,自打遇见吴十三后,居然开始胡说八道起来。 此时,陈砚松已经退到了木屏风前,脚后跟抵在木支架边,真是没想到吴十三还挺有本事的,居然能从无忧阁最精锐杀手的天罗地网里逃出来,男人抻长脖子往外看,期待外头的人来救他,可外家仆和护卫一个个被吴十三打得好惨,似乎也知道这是“三个人”感情的纠葛,纷纷捂住受伤的脸,痛苦地哎呦哎呦假装呻吟,偷摸探头探脑的“看热闹”。 陈砚松只觉得手脚虚软无力,强咧出个笑,故作镇定道:“那个……吴兄,好久不见了啊,你精神奕奕哪。”陈砚松双臂贴住屏风,壁虎似的往外移,强笑道:“愚弟这就出去替你找个大夫,再备一桌席面,好好替吴兄接风洗尘。” “你闭嘴!” 吴十三厉声打断,他左右乱看,随手抓起只小圆凳,一步步朝陈砚松走去,冷冷地说:“从前你欺负她,我为了她的清誉,怕给她惹麻烦,一直咬牙切齿的忍着,没想到你越发不是个东西!” 陈砚松只觉得一股杀气逐渐逼近,浑身是血的吴十三就像从地狱里走出的修罗,要活生生吞了他。 “阿平,阿平!” 陈砚松扯着脖子喊:“来人呐!”见外头没人敢进来,陈砚松气得暗呸了口,仍强笑道:“吴先生,之前的确是兄弟做的不地道,我当着你的面儿跟玉珠道个歉,也跟你道个歉,可我觉得现在不是算旧账的时候,咱们最好平心静气地坐下来,商量一下接下来该怎么应付王爷,还有我要问你一句,你在外头有没有见戚银环?你有没有杀了王爷派去的人?” “你还敢提戚银环!” 吴十三的火气一下就被陈砚松点着了。 见这小子闪躲着要跑,吴十三扬起凳子,就朝陈砚松的上半身,只听咚地一声巨响,凳子那小细腿儿咔嚓声断裂。 陈砚松痛呼出声,捂住胳膊,白玉似的脸涨了个通红,可他还没来得及躲,后领就被这凶人揪住,对方一扯,他没站稳,朝后倒去。 吴十三大手扣住陈砚松的后脑勺,一句废话都没有,直接朝木屏风按去。 砰一声闷响,陈砚松的额头结结实实挨了一下,顿时七晕八素。 饶是如此,吴十三还不解气,掰正陈砚松的身子,蒲扇般的大耳刮子直朝陈砚松的脸扇去,顿时又将半晕的陈砚松给打醒了。 “老子让你欺负她!让你羞辱她!” 吴十三毫不留情地拳脚出击,边打还边骂:“她这么好的女人,嫁给你是你的福气,你还不珍惜,猪狗不如的畜生,卖妻求荣的杂种!老子看你不爽很久了!知道不?” “知道。” 陈砚松任打任骂,没有还手、也没再躲避,蜷缩在地上,双臂护住腹部要害处,承受着如疾风暴雨的拳打脚踢,他偷偷望向玉珠,此时她孤零零地立在不远处,美眸中夹杂着太多复杂的东西,恨、冷漠、还有失望……她掩袖哭,最后什么都没说,背转过身,不再看。 陈砚松苦笑,事到如今,这是他活该的、亏欠的。 打吧、打吧,这样他心里也好受些。 “呸!”吴十三朝瘫软在地的陈砚松吐了口,垂眸一瞧,左手满是血,不知道是他自己的,还是这狗杂种的。 他根本不想停,又补了两脚。 不够,比起玉珠受的这几年气,打死这畜生都不够。 吴十三俯身,抓住陈砚松的后领子,像提溜小猫似的揪起男人,逼迫陈砚松跪在玉珠面前,柔声问女人:“你想让他怎么死?” 玉珠身子猛地一颤。 往日历历在目,恩爱与憎恶、谎言与背叛……她缓缓转身,一眼不错地盯着满脸血污的陈砚松,抬手拔下发簪,几次三番举起,最后又放下,摇了摇头:“他到底是孩子的生父。” 陈砚松早已被打得七荤八素,迷迷糊糊听见这话,心情复杂,尽是悲苦。 玉珠不愿再看见这个人,抹去泪,艰难又决绝地走了数步,走到吴十三跟前,牵住男人的手,泪眼盈盈道:“咱们走吧。” 吴十三先是怔住,后唇角扬起,他丢开陈砚松,什么话都没说,反握住玉珠的手,带着她从这间“困住她长达好几年”的地方离开。 外头日头正烈,躲在树上的蝉卖力地嘶鸣。 m.zZwtwx.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