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游实在无法理解,身材高挑纤细的龚媛竟然能这么沉,横抱在了怀里,累的气喘吁吁的。 低头望着睫毛挂满泪水的龚媛,秦游心乱如麻。 一瘸一拐的走了两步,秦游又将龚媛放了下来。 斐云荣走了过来,张了张嘴,最终叹了口气,又转身离开了。 秦游坐在了地上,将龚媛的脑袋放在了自己的腿上。 望着龚媛瓷娃娃一般的面孔,秦游一时头大如斗。 南宫奢鬼鬼祟祟的跑了过来,语速极快,三言两语将情况说了一遍后,又急匆匆的跑了。 龚媛醒了过来,看着秦游,随即又“哇”的一声,大哭出声,一抽一抽的。 秦游彻底麻爪了,甚至不知道该怎么安抚。 龚媛哭的上气不接下气,足足哭了半晌,再次双眼一翻,又哭晕了过去。 秦游长长的叹了口气。 时间一分一秒的过去,当龚媛再次睁开眼时,秦游依旧没说话。 他不知道该说些什么。 龚媛也没有说话,依旧哭,不坐起来或者站起来,只是紧紧的抿住嘴唇,死死的闭着眼睛,眼泪决堤一般顺着脸庞滑落。 喜欢一个人,喜欢到了极致,便是龚媛这般,心里想着,心里念着。 伤心的时候,伤心到了极致,便只能哭了,哭的说不出话来,哭的无法思考,哭的不知所措。 龚媛从未伤心过,也不知道伤心是什么感觉。 可第一次经历这种感觉时,除了哭,她不知道还可以做些什么,应该做些什么。 秦游只是不断擦拭着龚媛的眼泪,满面心痛之色,同样不知应该说些什么,做些什么。 龚媛的鼻头红红的,死死的闭着眼睛,却止不住泪水。 未曾说过一句话,未吐出一个字,只是哭,只是掉着眼泪。 她想不通,想不通自己的游哥为什么突然有了一个未过门的妻子。 这个未过门的妻子,应是自己才对。 哭着哭着,龚媛累了,眼泪终于止住了,紧紧皱在一起的秀眉,舒展开了,嘴里发出了微不可闻的鼾声。 远处的乔冉走了过来,将披风解下,递给了秦游。 秦游将披风盖在了龚媛的身上。 天色暗了。 睡梦中的龚媛,再次流出了眼泪。 即便是睡了,依旧伤心着,哭着,流着泪。 秦游仰着头,望着星空中的弯月。 幼年时的一幕幕,浮现在了心头。 是在赣州,是在麦田中,小小的两个人,相互追逐着,打闹着,下人们紧紧的跟在后面。 自己,应是对龚媛说了什么。 小小的龚媛点着头,流着鼻涕,傻笑着,答应了自己什么事。 从那时起,龚媛就已经决定好了将来要嫁给自己了吧。 人,总是会变的。 可龚媛却未变过,她永远都不会变。 十年前,她知道自己要嫁给那个带他爬树的秦家小公子。 五年前,她知道自己要嫁给越王府的三世子。 直到今天,她也依旧坚信着自己会嫁给秦游。 一切都是那么的天经地义,一切都是那么的理所应当。 就如同人饿了就要吃东西。 困了就要睡觉。 女子要嫁人。 而认死理的龚媛知道,自己也会嫁人,嫁给秦游,海枯石烂,斗转星移,所有的人,所有的事,所有的一切都会变,可自己不会变,自己要嫁给秦游这件事,同样不会变。 她从未担心过,从未担忧过,从未动摇过。 哪怕是被“退”了婚,她也知道,一切都未改变过,只是有一些小插曲罢了,自己,还是会嫁给秦游的。 她想秦游了,所以她来了东海,见自己未来的夫婿,仅此而已。 m.ZZwTwX.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