确切地说,当你曾经完全信任过一个人又被完全背叛的时候,那样的切肤之痛会化成一只来自深渊的手,把你拉回进无底地狱,所有的伤口都在说,是你咎由自取。 宁崆踏出地下室的时候,脚底上踩着邬慈的血,手上也沾到了,一向有洁癖的他全然不介意,恍若他早已习惯身上沾满血腥,压根就无所谓。 * 次日凌晨叁点,迦南就开车出了门,她得回宁氏做一些确认,宁崆也会提前出门,不过他会直接到约定地点。时间上估计跟她差不多。 地点选在西郊一地粮仓,现在正处待收成的季节,当地工人已经做好清理准备用来盛收最新一季的粮食。地址选在这里是为了让四处盯在宁崆身上的眼睛看到他的野心与势不可挡。听说舒氏那边在跟宁崆在闹些什么。 这些暂时都不是最重要。迦南所听所闻的信息量不在能够起上作用的时候便都是暂归于无用那一类。 会面在粮仓东侧,已经提前有人守在门口,迦南下车前抽了一根烟咬在嘴里,找了两次才找到打火机,一般她自己的东西会习惯性放在固定的位置,一定是邬慈才会无聊拿小物件在手里把玩,才让她找不到,这种无聊的事情也只有他了。想起他,迦南嘴角扬起自己都未察觉到的笑意。按照计划,他会在天亮后七点前赶到。 推门下车,迦南停在车边点烟,恰时一股破晓前的凉风吹过来,带着郊区的青草香气,湿漉漉的,灭掉了她的火。她拢起手心挡风,再次点燃。 门口把守的人已经走近:“迦总。” 迦南嗯了一声:“宁总到了么?” “已经在了。”说着朝迦南伸出手,“宁总吩咐说把自己人的车停到备仓旁边,迦总把车钥匙给我来开过去就好。” 迦南呼了口烟,隔着昏暗的白夜看眼前人的脸,眼底晦暗不明:“什么时候说的?”她提前并不知道。 “宁总来的时候说的,都是停在那边,说是区别开。” 迦南没给,抬着步子直接进去了。 看守的人无奈,只好也跟着。 迦南进去就看到宁崆正在跟当地的村长交流这个粮仓的仓储量以及未来土地的丰厚产出,如果能够有外来资金的支持,想必会更可观。 最后拍板还没这么快,所以迦南直接走过去打断了他们。 宁崆互相简单介绍了一下。 迦南将勾在指上的车钥匙给宁崆看,是问门口停车的意思是不是他的? 宁崆看了眼跟在的迦南身后的人,朝他示意,“停过去。” 迦南这才交出车钥匙。 她也没追究为什么没提前告知。 他们之间的默契大多就是用在这种时候,能够让对方把自己的一部分安心地交出去。 “哦,迦总。”村长淳朴亲和地提醒:“粮仓内是禁火的。” 迦南旋即意识到自己犯了一个常识性失误,连忙说了声抱歉。做了个往地上扔却没扔的动作,先询问了村长:“可以吗?” 村长说可以。 迦南这才丢下,用脚踩灭。 村长笑着缓场:“发现得早没事。也不怪你们平时不往这种地方来,我们是都长惯了教训的。” 宁崆看了眼时间。 迦南下车的时候看过一次,笑着让村长先去休息一下,她想跟宁崆单独走走看看这附近,好就地规划下。 村长自然是乐意的,从口袋里拿出手机扬在耳旁:“要是有任何事都给我打电话,刚才我把电话留给宁总了。” 迦南莞尔:“一定。” 目送村长走后,迦南也看了一眼时间,话是对宁崆说的:“岳鸣身上还有什么好拿的?” 这个利益至上的物质世界里,宁崆是最能看到价值的那一个。 而凑巧,迦南是能看透人心的那个。 宁崆锁定目标,布下局,迦南负责攻克最后的那道防线。成功,从来不纯粹靠努力就能够。 宁崆没回答迦南的问题,面看向身后宽大的土筑墙面,盯着自己的影子。迦南隐约觉得他似乎有点不在状态。正要开口的时候,岳鸣等人来m.zzwTwx.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