了背包。 李蓓朵低头瞄了一眼孙景延的球鞋,这边明明是水泥路,鞋头怎么就沾了泥泞? 「是喔,我还以为我很红呢,原来没记者报导我的新闻吗?」别过头不再看向孙景延。 「唉……我应该要改唸戏剧才对。」孙景延放下背包,迟缓地伸出手,轻抚她的背部,「辛苦了,伤口一定很痛吧?」视线落在李蓓朵受伤的手背上。 「不痛。」 可当孙景延不小心扫到被漆弹射中的位置时,李蓓朵马上绷直了背。 「痛就要说痛啊,不一定要坚强的。」 「就当下有点痛而已。」李蓓朵还嘴硬着。 看着李蓓朵努力露出笑容的样子,孙景延生出深深的无力感。 「虽然说作为成熟的大人要学会忍耐,但忍耐太久是会生病的。」 这也许是李蓓朵听过最温柔的话语。 扭头看向孙景延,目光里的深情,是把李蓓朵完全装进了眼里。 「那你呢?你不也是忍耐很久了吗?」李蓓朵问。 「我?忍耐什么?」 「忍耐着我这个不怎么样的坏人。」 「你哪里是坏人了?」 李蓓朵没有回答,把头埋在膝盖里,但孙景延听到了她几近低不可闻、压抑到发抖的叹息。 低气压的氛围让孙景延有点难受,只好躺平双脚,两手撑在后方,像舒展一样身体往后倾,抬头看着不远处的涂鸦故作轻松。 「累了,想哭了,都没关係,不是有我在嘛。」孙景延柔声说。 不知道过了多久,李蓓朵才抬起头,直直盯着前方,回避着孙景延的目光。 「我知道是你。」 「我?什么是我?我不明白你在说什么。」孙景延眨着眼睛,对李蓓朵没头没尾的说话摸不着头脑。 「你的味道,只闻一次也会记得。」 「味道?」孙景延连瞳孔也颤动着,突然就明瞭李蓓朵在说什么。 「我喝醉的时候。」 「什么?你喝醉了?什么时候?」 「小夏这孩子其实不太会说谎,玩狼人杀绝对会输那种。你也是。」 被问得喉咙发紧,不会说谎的人沉默了,不再看着李蓓朵,心虚地低下了头。 「严律师的妹妹,也是你朋友对吧?事务所的茶水间隔音不好,让她下次跟你讲电话时小声一点。」 「哎呀——她跟我一样大嗓门。」被彻底拆穿的孙景延尷尬地挠了挠头。 「为什么呢?为什么还要为我设想?」 「我曾经听过一句话,『仰望到太高的话,贬低的只有自己。』所以要先把自己强壮起来,有馀力了再去替他人设想。」孙景延站起来走到李蓓朵眼前,举起手臂,展示着自己手臂上小小拱起的二头肌,「看,我还是挺强壮的。」 虽然有点滑稽,但总算让李蓓朵真心笑了笑。 不知道是否搬大型道具练就的肌肉,李蓓朵想起孙景延在电视台忙碌的身影。 「值得吗?」李蓓朵幽幽地问。 「哪有什么值不值得?只有愿不愿意而已。我愿意,不就行了吗?」眼神里闪着微光。 孙景延说得理所当然,却再次让李蓓朵红了眼圈。 「你这么傻是怎么考上大学的啊……」 「我记性好呀!」 孙景延勾起了嘴角,嘴角形成的小括号,明明逆着光,竟比阳光更耀眼。 这么耀眼的人,就在李蓓朵眼前蹲下来,温柔地、轻轻地,给她一个拥抱。 李蓓朵终于忍不住,放声哭倒在孙景延的怀里。 以为习惯了、麻木了,就会好了。这一刻的李蓓朵才知道,原来泪腺还没有萎缩,就算没有酒精,她也是能够大哭的。 「你的味道,可比医院的气味好闻多了。」一样的乾净无害,却让人想到美好的梦境,柔软又安心。M.zZwTwX.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