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春萝茫然地望着《山水难》,就好像真的不理解李萧寒为何忽然会问这些。 春萝此刻的神情也不算全然做戏,在她的眼里,林月芽的确已经过世,她是真真切切看到林月芽被抬出去的,那晚她亦是哭了一整夜。所以她真的不明白,也不理解李萧寒今日忽然审她的目的。 李萧寒慢慢地转着玉扳指,眼神直直落在春萝身上,“不愧是在格兰院长大的,想必你自幼同赵嬷嬷学了不少东西吧?” 春萝听出李萧寒话里有话,她便继续佯装不解,点头称是,且还各种感激侯府的收养之恩。 她每一句话都滴水不漏。 如此心思缜密的一个人,定然知道衡量利弊,李萧寒实在觉得奇怪,春萝不管是站在格兰院还是云腾院的立场,都不可能去帮林月芽。 李萧寒省去那些话术上的周旋,直接挑明问道:“她给了你什么好处,为何这般帮她?” 春萝知道李萧寒对她的耐心是有限的,既然已经这般明了的问她,她不该再继续糊弄,索性坦然地回答,“林姑娘心地纯善,没允奴婢任何好处。” 见李萧寒面露疑惑,春萝便不在避讳,反正那顿重责她逃脱不掉。 “以心待人,方才可得真心以待。” 春萝话音落下时,俯身跪在地上,等待李萧寒对她的惩处。 然而等了许久之后,便只是等来一声轻不可闻地叹息。 李萧寒没有罚她,甚至连一句苛责的话也没有,便就这样一声不吭地走了。 便是如今知道林月芽是通过话本给陆渊递出消息的,却也没有旁的证据来证明林月芽尚在人世。 李萧寒策马来到栾山,望着那块儿刻着林月芽名讳的墓碑,就在夏河等待他一声令下,便会去挖那棺木时,他又忽地调转马头,直接离去。 不到最后一刻,他不会去掀那棺木。 因为一旦难棺木被掀开,兴许最后的希望也没了。 李萧寒回到侯府时,天色已经沉下,夏河将这几日各地送来的信件全部呈到他面前。 护送裴愉离开的果真是魏王,想必裴愉还是大皇子时便已经和魏王勾结在了一处,不然魏王也不敢冒险暗中将裴愉接去西州。 不过眼下没有证据,圣上只是说将裴愉贬为庶民,不得入京,至于他离京之后做了什么,只要没有违反大齐律令,便没有拿人的借口。 第二日李萧寒一早进宫,他将消息禀报给裴怀。 裴怀想了许久,最终也只能是先将此事压住,不敢轻易打草惊蛇,待西州那边坐不住时,他才好着手解决。 李萧寒却不同意这一观点,他向来习惯将主动权掌握在自己手中,既然已经猜出两人在上京就已暗中往来,便不该等着他们出手时再做打算。 李萧寒道:“皇子与藩王私下联系,是触犯大齐律令的。” 裴怀叹气,“我如何不知,但裴怀如今已是草民身份,便是派人去西州,魏王拿叔叔心疼侄子来打发,只要找不到他们意图不轨的证据,便拿不了人,反而还会打草惊蛇。” 裴怀说得不假,通常人们会将目光放在当下,或是未来,然李萧寒却是不同,他在大理寺查案多年,许多冤假错案都是要从源头查起,所以他想事情的习惯,便是先追溯源头。 “既然殿下已猜出他们二人在上京就已开始联络,不如眼下将重心放在上京。” “你是说……”裴怀眯眼深思,片刻后恍然大悟,“谁都有百密一疏的时候,裴怀自不会例外,我这就差人去查,便是将裴怀的住处掀翻,也不信找不到蛛丝马迹。”m.Zzwtwx.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