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治不了。”陆渊将灯放下。 林月芽彻底安心,她也不知道为什么,她就是不想让李萧寒知道她有开头说话的机会,她总觉得一旦李萧寒知道,她在面对他的时候只会更累。 有时候不能开口说话,便可以回避很多问题。 李萧寒蹙眉道:“一点治好的可能性都没有么?” 陆渊点头道:“旁人兴许可以吧,我是治不了。” 说着,他开始收拾东西。 李萧寒又问:“她这几日睡卧不安,眼看比前一月瘦了些许,可是身子有何不适?” 一月前林月芽正在栾山,李萧寒忽然这样说,她下意识就又看了陆渊一眼。 陆渊却没有丝毫反应,只是淡道:“她底子不差,若要好好调理,会比现在硬朗。” 李萧寒又问:“那该如何调呢?” 陆渊似笑非笑地道:“吃药不管用,她是心绪郁结的原因,长期以往,别说消瘦了,想活命都难。” 这番话倒是颇有些往日的作风,他就这样一直看着李萧寒,也只有和他相熟到一定地步,才能察觉出他是意有所指。 林月芽却将这番话当真了,说她郁结那的确是真,可若是说这样下去会没命,那实在太吓人了。 她也顾不得避嫌,一双眼睛直直地望着陆渊,等他的后话。 李萧寒没有表态,陆渊也没有接着说下去,一时间屋内陷入诡异的沉默。 最后,是李萧寒率先将沉默打破。 他忽然笑着将林月芽肩头上的手移开,直接将她的手握在两掌中,对林月芽温声道:“真元兄向来如此说话,你莫要当真。” 摸到林月芽掌心的汗,李萧寒眉眼微冷,唇角依旧含笑,只是这笑容让林月芽感到周身发冷,如今的她太了解李萧寒不悦的时候是什么样了。 便是眼前这样,明明那眼神向要吃人,偏还要笑着与她说话。 林月芽更加紧张。 陆渊也沉了声道:“在诊脉方面,我从不说笑,若是真心想要姑娘身子康健,这郁结便要打开。” 至于是什么郁结,屋里的三个人心里都清楚,却都要揣着明白当糊涂。 最糊涂的便是李萧寒,他握住林月芽的手不由收紧,故作思忖地对林月芽道:“这几日我公事繁忙,待闲下来,便带你去清月楼,我记得你爱吃那儿的糖醋鱼。” “春闱已过,下个月初宫里会设宴办马球赛,很是有趣,到时你同我一起去看。” “对了,你腿脚还彻底恢复,没事便在春和堂多歇,夜里我忙完会过去寻你。” 李萧寒头一次当着旁人的面,这样温声的对她说这些,若是叫不了解的人看到,还真当李萧寒是个宠她至极的人。 林月芽心中却无比清楚,此刻的李萧寒在说这番话时,他的手有多么的冰冷。 李萧寒说完,回头看陆渊,“真元觉得这样如何?” 陆渊失笑,“萧寒兄呐,心里郁结的又不是我,你问我作何,你得问她啊!” 李萧寒又问林月芽,他手上的力度下意识又重了几分。 林月芽眉心紧蹙,很快又展开,僵笑着点头迎合他。 再如何也朝夕相处了三个月,陆渊看得出林月芽的神情,她真心愉悦的时候,从来都不会是这个表情。 陆渊暗叹一声,起身对林月芽笑了一下,很快收回神色又对李萧寒道:“侯爷是上京最负盛名的君子,自是应当清楚如何做,才能打开姑娘的郁结。”M.zZwTWX.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