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苗兰走,周兴也带人跟着走,她停,周兴也跟着停。 她无奈地转过身:“周将军,你要跟到什么时候?” 周兴摸了摸鼻子:“苗姑娘去哪儿,我就去哪儿,我的职责就是保护苗姑娘。” 苗兰不耐地摆手:“现在我已经不是你们军中的人了,你不用跟着我,更不用来保护我。”见周兴仍然站着不走,她又道,“就算你们主公燕昭来了,我也是这句话。” 天快黑的时候,苗兰看到前面有几处人家,都是茅草搭的房子,村中升起袅袅炊烟,满是烟火气。 她快步朝着那里走去,打算用钱向农户人家买些吃食,再留在这里住一晚,第二天继续赶路。 周兴见状,立马招手让身后的将士不紧不慢地跟上。 越过木质小桥,来到一户人家前。 苗兰看到篱笆小院里有个年纪和张翠玉差不多大的妇人,正坐在院里剥豆子。 她走到门前,温柔地笑着问:“大娘,我是到巫山去拜访亲戚的,走错了路,眼看着天快黑了,也不知道多久能到下一个城镇。请问,您家方便收留我住一夜么,如果不方便,卖给我几口吃的也行。” 妇人警惕地看着她,看到远远跟在后面的周兴等人,没让她进去。 “吃的有,只是都是些乡野粗饭,还望姑娘别嫌弃。” 苗兰笑道:“能吃到饭就不错了,哪有嫌弃一说。” 妇人给她拿了两块高粱米做的饼子,又端了碗水给她。 苗兰接过来,递给她两个钱。 妇人连连摆手:“不可不可,两块不值钱的粱米饼子罢了,哪里值得两个钱。” “大娘,您拿上吧,虽然我身上也没有多的,一共就几个钱,但总不好白吃您两块饼子。您若不收着,我也不敢要您的饼子了。” “那,那行,多谢姑娘了。”妇人伸手接过钱,笑得眼睛皱纹横生。 苗兰拿着高粱饼子咬了一大口,憋了好久才咽下去。 她不自主地摸了下脖子,这玩意儿是真的糙啊,嗓子眼卡得生疼。 然而看了看在长风夕阳下摇曳的茅草房顶,她只觉嗓子眼更疼了。 她不由得想起以前学过的一首诗。 昨日入城市,归来泪满巾。 遍身罗绮者,不是养蚕人。 那些锦衣玉食吃着白米大肉的人,却不是种田种地的。 而真正种田种地的人,却连饭都吃不饱。 所以那些打仗的,究竟有谁是真正为了这些茅草屋里的人呢? 吃完高粱米做的饼子,苗兰到村外的路口边找了棵大树,坐在树下休息。 妇人不愿意让她进屋,她总不能勉强,至于其他两户人家,想来也是一样的心里。 她能理解。 在战乱的年代,能拿出口吃的就不错了,谁敢轻易收留陌生人。 周兴在她不远处生了一堆火,一是为了取暖,二是为了防止野兽过来。 他不敢上前,只能不远不近地守着。 张恽顺着周兴留下的标记寻过来时,已到了后半夜。 他翻身下马,看到坐在树下缩成一团的苗兰,心里一阵难受。 “兰妹子。”他大步走上前去,快到苗兰跟前时,又硬生生站住。M.zzWtwX.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