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乐得赵掌柜都合不拢嘴,这点钱还不够赵家烧道好菜,但这是一个极大的彩头!概因这些年保和堂走的一直是下坡路,简直都要被城东的仁安堂都要踩到脚底下去了,赵掌柜回回一想起这事儿就得给祖宗跪着上三柱香。 看着鱼姐儿的模样就越发顺眼下来,只盼着鱼姐儿要是不走就好了。 跟赵掌柜一起吃茶的秦大夫听了面色就古怪起来:“这可是个女孩儿,以后在家相夫教子才是正途,哪能跑到保和堂来做大夫?” 赵掌柜想起鱼姐儿那日学止血针的速度和闵大夫赞不绝口的话儿,深吸了几口气才缓缓道:“做大夫的只要能把病人治好,是男是女有什么关系?我就问你,如果有一天你病得快死了,只有女大夫能救你你去不去看?” 当然要去,这还用想?谁不想活着?只是张家丫头怎么看也不像这种神医吧? 赵掌柜喝了口酒道:“对咱们来说当然不是,我们没了鱼姐儿还有孙大夫王大夫,对那些在家苦熬的女病患,在南水县现在就只有一个张知鱼,她现在还小,再过三五年呢?” 他也不是发善心,适当的善意带来的好处远远比付出得到的多,女病人难道会比男病人少吗?以赵掌柜的认知,只会更多,他老娘媳妇儿成日将药丸子当糖吃,她们还不用下地做活儿身上就有许多不舒坦,那些需要日日飘在田间地头,水中来去的女娘妇人难道没有病吗? 但整个南水县的药铺都不见她们的踪影,她们深深地藏在家宅后院,一日一日求神拜佛盼着身子见好,但凡只要有一个靠谱的女大夫把她们从跳大神的仙姑手里拉出来,这些源源不断的病例都会逐渐向这个女大夫所在的保和堂涌来,那得是多壮观的场面? 想到保和堂买下半条街的样子,赵掌柜就跟打了鸡血似的,兴奋得嘴都要笑烂了。 秦大夫看着东家这张灿烂菊花脸没再说话儿,他心里还是不赞同。赵掌柜只是找个人说说话儿,也不是想听谁的意见,他这会儿恨不得鱼姐儿立刻就签了卖身契,免得到时候仁安堂的老吊客上门挖人。 一个大夫得养十来年,他们到时再培养,这口饭早被保和堂吃了。 张知鱼还不知道自己已经成了赵掌柜重振家业桌上的一盘菜,她只觉得保和堂的气氛越来越不对劲。 首先秦大夫看她越来越不舒坦,但凡她在场写脉案都恨不得用屏风把桌子挡起来就怕她偷师,实际上完全没必要这么做,整个保和堂她现在能认出来的字只有张阿公和闵大夫的! 哦,这两天高大夫也要算半个了,不知谷二郎做了什么,高大夫这两天一扫颓废之态,每天都笑眯眯地问她有没有哪里不懂,不会可以问问自己,他跟张阿公面对面十几年两家人也算个远亲戚,教教自家小孩不废什么事,还拿了自己的医书给她回去看,每次开的方子还都让她亲自抓药,方便记下药材的气味形状。 秦大夫路过看到都要阴阳怪气两句,但赵掌柜居然视而不见。 鱼姐儿虽然闹不清为什么,但不学白不学,这十天里闷头做事,进步神速,把经手的药都认得差不多了。 赵掌柜听着闵大夫和高大夫不住地夸。脑子里嗡嗡的,忍不住想是不是自家儿子不成器就是因为没从小药童开始? 这么想着,第二天一大早张知鱼就在铺子里见到了睡眼惺忪还被小厮抱在怀里的赵聪,马打了个响鼻都没把他惊醒。 张阿公简直好笑:“这孩子怎跟夏姐儿一个样儿,把铺子交给他以后赵家还不得找屎吃。” 张知鱼无语,默默地包好葱油饼放进袖子里打算饿了再拿出来吃。 赵聪这一睡简直天昏地暗,外头新嫁娘放鞭炮都吵不醒他,赵掌柜干完一趟活儿回来见他还窝在人身上睡大觉,立刻扯了块黄连往儿子嘴里一塞。 赵聪终于醒了,苦着一张脸看爹:“爹,黄连可苦了。下次给点白茅根,我也能醒。” 赵掌柜见着儿子这傻样儿就发愁:“自己只有这一个儿子,莫非祖产要败在自己手上?” “败不了。”赵聪从小厮怀里跳下来嘻嘻一笑:“我以后也生个儿子让他学,咱们两个都在家享福不就成了?” m.ZZWtWx.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