猪照丰年,今年注定发! 顶着两道怪异的目光鱼姐儿有些不乐意了,火速从兜里掏了一文钱扣在摊上:“这个猪头,我买了,谁看上也没用。” 摊主正在捏猴子,手一抖把个猴耳朵捏成个二师弟。抬头沉默了会问:“你看这个猴子还喜欢吗?” 张知鱼嫌弃地摇头:“我就要这个猪,猴子不是瑞兆。” 张大郎也没闹清怎地瑞了,但他也没敢问,怕自己承受不起闺女的心里话。 丢了钱拉了鱼姐儿就走,他怕再不走就有人认出来他是张大郎了! 但市集上的便宜又好玩儿的东西特别多,光看绣品三个女孩儿就走不动道了。 县里的小娘子好多都把自己做的绣活儿拿了来放在摊子上卖,自己卖又能比寄放在绣庄多两个钱儿,只不过跟客人多废些口舌而已。 以前张知鱼还想着靠着自己从前见过的各种华美配色,在美术上大展身手,但真到学起来就知道完全不是这么回事,她的手艺不说竹枝巷子,就连她家那一亩三分地都没走出去! 以前王阿婆见她配色灵动,说得头头是道,还起过心思收她也做个小徒弟,不成想一上手绣出来的花连她爹都不肯要。 平民家的小娘子没有那许多华丽的绫罗绸缎和技艺,但心思和配色总是尤其巧,比她见过的只有更美没有不如的,即使绣法粗狂些,也有一股生机勃勃的野趣。 绣花这事,也算是天赋技能,看来她娘没给她配上套儿,张知鱼看着摊子遗憾地想。 梅姐儿也没忍住拿起一个荷包看起来,那荷包只是用最普通的浅绿色素布绣了一尾游鱼,却因鱼儿躬身衔花的姿态格外好看显得十分灵动。 梅姐儿素来便爱坐在房里绣花儿,在竹枝巷里她的针线便是小娘子里最好的。但王阿婆见了却总说她灵气不足,原来她还觉得奇怪,如今来街上走了一圈才知为何,一时也看呆了,问清了才三文一个,便伸手买了下来。 只她从来没有单给自己买的习惯,加上这钱本就是靠鱼姐儿出的主意赚的,便一点不心疼地给家里几个小的花起来。 旁边正好有卖甜馒头的小贩用扁担挑了两个箩筐在吆喝,梅姐儿便叫住问道:“你的馒头怎么卖的?” “素馅儿一文,肉馅儿三文两个”小贩歇住脚打开上层的竹盖,把包子露出来给她看。虽也是掺了麦麸的灰包子,但却比店里要便宜足足半文钱。 梅姐儿捡了四个猪油豆沙馅的。 南水县人吃包子的比吃甜馒头的少,鱼姐儿原是山城人,惯爱酸辣口味,但这糯糯的猪油豆沙馒头她也很爱吃。 这是个平民难得红肉的时候,张知鱼过来这些年能放开肚皮吃肉的时候很少,久了也馋起肉来。 猪油豆沙馒头一口下去就能咬到板油、豆沙和白糖,肥甜鲜滑,好吃得人直眯眼。 以至于她难得竟不肯吃了,反用油纸还包回去,等着下午饿了吃。 张大郎自然是没有的,梅姐儿也是市井里长大的女孩子,她接受的观念就是得对下头的好,她上头的哥哥自然就得对她这个小的好了。 张大郎也很懂自家妹妹,熟练地买了包子递给梅姐儿,还给家里其他人一人买了一个。 张知鱼拿着包子,想着这儿的东西更便宜,便转头看她爹:“爹,这里东西便宜,我们不去天清街了。就在这买笔。” 张大郎觉得她在胡闹,哪有市集上卖笔墨的,那些个铺子都简直恨不得修在天上了,哪能来这四处是泥的地方? 卖给她们馒头的小贩听了就笑:“说起来还真有,就怕姐儿看不上。” 那怎么可能,张知鱼又不是没念过书,她学习的目的主要是围了熟悉大周朝的文字和历史,笔墨能用就行,若不是阿公宝贝鸡得很,她都想拔了做羽毛笔。 见鱼姐儿执意要去,小贩就给她指了条路。 张大郎扭头看了一眼,隔着这老远他都能听到那地方有老母鸡在咯咯叫,觉得不太靠谱。 小贩见他不信,就解释:“我们乡里正家的小孙子学字用的就是鸡毛摊上买的毛笔,才三文钱一支,长得比铺子里的漂亮多了!” 张大郎不信,可他闺女信啊,都不待他开口儿,就见鱼姐儿小脸儿都亮了起来,拽着他就往鸡摊子跑。 张大郎:……M.ZZwtWx.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