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世重病的是她,临清筠从未有过任何病痛和伤势。 可这一世,自从她接他回城那日起,他身上便总是带着伤。 甚至到了今日,惯用各种兵器的临清筠竟会被切药材的刀伤到。 她不难猜出应是因为她忽然染了风寒,他心里着急才会忙中出错。 心底的自责越来越深。 看着江殊澜不加掩饰的心疼,临清筠幽暗的视线直直地落在她身上,像是一张密不透风的网,沉沉地罩着她。 他不愿让江殊澜因为忧思过度而影响身体,却也无法克制地会因为她的心疼而越发贪婪。 看见江殊澜俯首轻轻吻了吻他受伤的指尖,临清筠觉得她的吻顺着指尖一直烫到了他心上。 让他心尖微颤,有什么难以言明的情绪几乎满溢。 “疼吗?”江殊澜担忧地问。 她见过切药材的铡刀,想到能将万般药材都切成片的刀曾伤到临清筠,江殊澜便觉得一阵后怕。 鬼使神差地,临清筠近乎示弱般低声说:“疼。” 深沉的钝痛狠狠砸进江殊澜心里,她眸中不知何时已蓄满的眼泪便倏地滴落。 临清筠用一直被江殊澜看着的左手轻轻捧起她的脸,温柔地吻去她清澈晶莹的泪。 “不疼了。”他轻声说。 江殊澜摇了摇头,努力忍住哭腔和泪意,却什么都没说。 临清筠抬起右手轻轻抚了抚她脸颊上的泪痕,倾身靠近她耳畔,用低低的嗓音问: “澜澜心疼我吗?” 江殊澜怕弄疼了临清筠,小心地避着他的左手,点了点头。 “可是今日江黎叫我进宫,说你是为了兵权才接近我。” 没想到江黎还未放弃挑拨她与临清筠,江殊澜皱了皱眉,问他:“那你相信他吗?” 临清筠低低地笑了笑,语带轻嘲道:“他算什么东西?” “只是,”临清筠停了几瞬,才继续说,“我厌烦他这样说,所以命人今晚去杀了江柔,做成一份大礼送给他。” “澜澜会觉得我做得太过分吗?” 江殊澜顿了顿,江柔的模样在她脑海中短暂出现了一息又很快消失。 她温声道:“不会。” 前世江殊澜与临清筠的悲剧跟江柔脱不了关系,这一世江柔也为一己私欲让那么多人惨死,她死有余辜。 江殊澜发现临清筠似是终于松了口气,俯首居高临下地看着她,唇边又缓缓勾起了一缕似有若无的笑容,声音缱绻地问她: “那以后呢?如果我杀了更多人,做了更多过分的事,澜澜会想逃吗?” 江殊澜觉得他的问题有些奇怪,却还是温柔回应道:“无论你想做或是做了什么,我都不会怕你,更不会想逃。” 眼前的人是对她永远有无尽温柔爱意的临清筠,她怎会舍得离开他?还是用逃离这种方式。 临清筠仍一直凝望着她,黑沉的目光像是一潭深不见底的池水,就连江殊澜都有些看不透里面浓烈如墨的情绪。 “那澜澜一定要记住,无论以后发生什么事,都不能离开我。” 他声音如叹,像是说着情话,又像只是在体贴地提醒着什么无关痛痒的小事。 等澜澜的风寒好了,他们便可以搬去那个属于他们的小院。 只有他们两人,没有任何人可以打扰。 他会寸步不离地陪着她,护着她,再不让她有任何病痛,也不会让自己有任何失去她的可能。 到时他仍然不需要任何门锁。 因为江殊澜对他的爱与纵容便能将她锁在他身边,而他也会成为这世间唯一与江殊澜有所关联的那个人。 前世他们错失的一切,他都会与她一一找回来。其中也包括他们本可以朝夕相处,共同度过的漫长余生。 他会渐渐把江殊澜身边的位置一一占据,让江殊澜的世界里只容得下他,也只看得见他。 江殊澜看见临清筠正垂眸静静思忖着什么,不知道他心底有些什么念头。 零落的雨声里,临清筠轻而缓地喂她吃着甜果,但江殊澜却忽然在他悉心呵护的动作中看出一些称得上过分的温柔。 有一瞬,江殊澜甚至下意识觉得有些毛骨悚然。 这不该是临清筠会带给她的感受。 可江殊澜就是莫名觉得,他看向自己的眼神虽一如既往地深情温柔,却似乎多了些对她来说很是陌生的病态痴迷。 就好像她不只是他的爱人,还是一件珍贵的宝物。 会被他珍之重之地捧在手心,不容除他以外的任何人欣赏,觊觎,染指。 江殊澜在这一瞬间忽然觉得,她几乎不认识眼前M.zZWtwX.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