着脚尖,亦步亦趋地跟着沈韶。 等他停下,她终于抬起头,看向这个单独隔开的监狱,虽然有些破旧,但瞧着还算整洁,最上面有两扇小小的窗,从缝隙中窥见天光,浮尘徘徊。 沈韶温声问:“需要我陪你进去吗?” 徐洛音犹豫再三,还是摇摇头,她想单独与爹娘说说话。 “好,你有半个时辰的时间,”沈韶将她被风吹乱的头发别在耳后,“若是有事便喊我一声,我一直都在。” 徐洛音嗯了一声。 沈韶将手中拎着的食盒给她,轻声道:“这是酒楼的饭菜与云记的点心。” 徐洛音接过,忍不住上前,埋在他胸膛前汲取温暖,一触即离。 “谢谢你。” 沈韶怔愣了下,这才看向一旁的狱丞,轻咳一声,正色道:“开门。” 狱丞赶紧收起一脸傻笑,拿着钥匙开了门,毕恭毕敬道:“沈夫人请。” 一看便知是沈韶的人,徐洛音朝他福了福身,深吸一口气后扬起笑容步入监牢,身后的门便关上了。 “阿音?” 前方传来一声小心翼翼又饱含慈爱的声音,徐洛音鼻尖一酸,差点落泪,她勉强控制住自己的情绪,笑着上前:“娘亲,是我。” “阿音!”白氏的手拼命探出监牢。 徐洛音将食盒放在一旁,连忙上前握住母亲的手,心便是一沉,娘亲有些瘦了。 她抬头看向泪眼朦胧的母亲,虽在狱中,但她的衣衫还算整洁干净,一旁的父亲和二哥也不像受过苦的模样,精神饱满。 她轻舒一口气,挨个唤道:“爹爹、娘亲、二哥。” 鼻音愈发地重,她不停地眨眼,想将眼泪憋回去,头顶忽然落下一只手,她的眼泪瞬间便决堤。 “想哭就哭嘛,”徐洛川还是那副吊儿郎当的模样,“忍着做什么,小心憋出病。” 徐疆怒火中烧:“小兔崽子,又惹阿音哭,小心老子打断你的腿!” 恍然之间,徐洛音仿佛回到从前那段散漫悠闲的闺阁时光,泪珠断了线似的落下,她抽噎道:“爹爹,你别骂二哥。” “好好好,爹爹不骂,”徐疆的心一下便软了,饱经风霜的脸上满是慈爱与担忧,“阿音,这段时日你过得如何?沈端敬那个老东……你公公有没有为难你?” 白氏拭了拭眼角,蹙眉问:“沈韶可有欺负你?婆母好不好相与?” 徐洛川也迫不及待地插话:“你在沈府住的习不习惯?吃的好不好?有没有受委屈?” 接连不断的问话,徐洛音几乎招架不住,却也泪中带笑地一一答了。 可她却不敢问他们过得好不好,身处监牢之中,能得半分好已是万分的奢侈。 听了她的回答,再看看她的神色,三人都放下心,同时舒了口气,过得好便好。 又回答了些爹爹娘亲的话,徐洛音蹲下身将食盒里的饭菜拿出来,尽量轻快道:“这是沈韶买的,爹爹娘亲和二哥多吃些。” 虽有沈韶从中周旋,但是这里毕竟是大理寺,不是他一个人说了算的,这样好的饭菜他们在狱中根本见不到,能吃到干净的饭菜已是件好事了。 边陪他们吃边说话,谁都没有提即将到来的流放,平静地仿佛是晚膳后的闲谈,若不是正身处监牢之中,甚至有几分岁月静好之意。 沈韶靠墙而立,一直垂眸听着里面的动静。 一m.Zzwtwx.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