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天的事情抱歉了。”吸了口烟,闻朔缓缓吐出,烟气飘到徐嘉宁鼻尖,闻起来有些呛人。站在熙熙攘攘的人群中去观察,他身上那股桀骜不驯的劲儿淡了些,多了些不知名的东西。 徐嘉宁没想到他会道歉,但还是回答说:“没关系的,我当时也不该听你们说话。” 闻朔没什么情绪地“嗯”了声,没再多言,沉默叼着烟。 路灯亮得总是格外早,虽然不是很清楚,但徐嘉宁还是借助灯光投下的影子看清了男生的动作。只是地上的终究是一团影子,看得再详细再认真终究也是看不清。 但徐嘉宁没敢抬头去看,只是守着地上的影子盯出神。 仅仅是守着。 三十分钟后,公交车姗姗来迟。不过幸运的是,他们上车的时候有人下车,正好空出两个座位。 两人一前一后落座,公交车离站往前开。 天边霞光浓烈,透过干净的玻璃落在前面男生的侧脸上,衬出他利落的下颌线,以及俊挺的五官,拨乱了少女的心弦。 徐嘉宁屏住呼吸,内心升起一个大胆的想法。 她小心拿出手机,在震耳欲聋的心跳声中打开相机,抖着手拍下男生的侧脸照,连看也不看直接把照片珍藏在收藏夹内。 行至一半,一个老大爷走上车,闻朔抬眼一看,起身给人让座,站到徐嘉宁旁边。到后面有空位,他也一直站在那里,没再找位置坐下。 站点越靠后,车上的人越少,司机似乎是忙着换班,原本行驶缓慢的公交车逐渐提速,愈走愈快。遇到拐角处猛得转车,让人不受控制狠狠甩出去。 徐嘉宁撞在了闻朔的身体上,男生体温高,热热的,又有些硬。她立刻坐直身子,脸颊粉红,慌张道歉。 经过一整天,徐嘉宁原来规整的丸子头已经变得有些毛糙,刚才起身时头发蹭到了闻朔的手臂,软又痒。 夕阳余温尚在,闻朔嘴唇瞬间有些泛干。他舔了下嘴唇,下意识抓了下手臂。 “没事,”他说道,接着懒散地笑了,“不用那么紧张。” “哦。”徐嘉宁的回答干巴巴的。 拐弯倒在人身上这件事让徐嘉宁窘迫得不行,公交车一靠站,她就抓起书包低头快速下车,直到微凉晚风吹到脸上后,她才稍微冷静了下来。 太丢脸了,她想。 徐嘉宁和闻朔在下车后就要分道扬镳,见到后者晃悠着有下车,她低声说句再见,匆匆转身往家走。 “急什么。” 衣服后面的连兜帽被人扯住,徐嘉宁一下子被拽回来。 站在路灯下,她仰头疑惑看着比自己高出一个头的闻朔,澄净的杏眼变得亮晶晶的。 闻朔哼笑:“你书包上没少什么东西吗?” 脱下双肩包,徐嘉宁仔细检查一遍,发现拉链上的挂件没了。 “挂件、挂件没了。” 话一出,徐嘉宁立刻后悔,她在说些什么啊。 “问什么答什么,你们乖学生也真够乖。”闻朔失笑,脸上惯有的痞笑跟着真实了不少。他从口袋拿出一个黄白条纹的星星挂件,递给徐嘉宁,“下车的时候掉了。” 伸手接过,徐嘉宁抓着抓着挂件,半天憋出一句谢谢,紧接着转身要离开。 仿佛后面有什么恶鬼。 闻朔眼睛眯起,看出她的不自然,随口问她:“你还在生我的气?” 女生脚步一顿,“没有。” “那就是怕我了?下车连个招呼都不打就打算跑。” 徐嘉宁回头看,闻朔正往手里倒水果糖,笑得玩世不恭,又蔫坏。 “我没怕你,”生怕闻朔误会,她结结巴巴解释:“就是......就是天要黑了,我怕回去晚不......不安全。” “还有就是我有一堆作业要写,再不做就要写不完了。” 最后一句话几乎是徐嘉宁憋着一口气说完的,语速很快。 快到和她落荒而逃的速度一样。 “写作业啊,”闻朔慢条斯理念着,声音因为吃糖含糊了不少,“还真是好学生。” 半晌,他从上衣口袋勾出来一个东西——小黄毛企鹅挂件,看起来应该和那个星星是一套的 手指揉捏好几下,上下来回打量,闻朔笑了一下。 “长得挺像。” * 徐嘉宁一路跑回家。 换好衣服摊在床上,她攥着星星挂件发了许久呆,看着看着就发现这个挂件少了个东西。 小企鹅呢?M.zZwtwx.Com